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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此刻满脑子都是小叔，根本想不了太多。
裴景淮看着渐渐快要熄灭的火花，问她：“刚在饭桌上，你在想什么？”
叶知让愣了下，睁开了眼睛：“在想我妈妈，小叔会想妈妈吗？”
裴景淮没回答，因为他已经不记得太多和母亲有关的事了，只记得照片里，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和他有一样的发色和瞳眸，笑起来挺温柔的。
仅此而已。
想妈妈是小朋友的专利，而他必须做个大人。
“等你考上大学了，我找人在江边给你做一场烟花秀，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
“那我考上什么大学算好啊？”
“用你最大的努力，能走多远是多远，能飞多高是多高。叶知让，你该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你不该终其一生困于家庭的阴影，也不该囿于感叹三千五百块的杯子很贵。你和他们不一样，因为你是我养过的第一个小孩，我允许你把我当做你人生的跳板，努力往前走，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在昏黄的路灯下，叶知让看着脚下她和裴景淮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她试着去踩住他的影子，就好像人影重叠，她就能永远把他留在身边。
幼稚的贪恋。
裴景淮见她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勉强把你当成家人。”
……
大年初一早上，天还没亮，叶知让就换好衣服，洗漱完，放轻脚步，走进了客厅。
裴景淮正裹着被子，不怎么舒服的蜷在沙发上睡着。
叶知让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抱枕，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边蹲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描摹过他深邃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了他的薄唇上。
正看得出神，裴景淮突然睁开了眼睛，在对上叶知让慌乱眸光的一瞬，裴景淮明显被吓了一跳：“叶知让，你什么毛病？”
叶知让满脸无辜的给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抱枕：“我捡枕头。”
裴景淮头疼，懒得深究，他单手扶额，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躺平展了：“几点了？”
“五点半。”
“叶知让，你知不知道睡眠不足会长不高，你这么早起床是准备一辈子长不到一米六？”
“我担心你。”
“我看你是想吓死我。”裴景淮没好气道。
叶知让起身，把抱枕放在了沙发上：“小叔，你今天要回苏城吗？”
“不回。”
“那你去哪儿？”
“我有家。”
“我能去吗？”
“我昨天问过你。”
“哦。”
裴景淮缓了缓，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你是不是在没话找话说？”
“嗯。”叶知让在他身边坐下：“小叔。”
“说。”
“新年快乐！”
“叶知让，这已经是第五遍了。”
叶知让向他伸出手：“可你还没给我红包。”
裴景淮愣了下，被她逗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直白要红包的。”
“因为我是你养的第一个小孩，到目前为止，也是唯一一个，你没经验很正常。”
裴景淮指了指挂在门口衣架上的大衣：“在里侧口袋里，你自己去拿。”
叶知让没犹豫，起身小跑着去掏了他的口袋，拿到了那只给她准备的最大最鼓的红包。
“满意了？”
叶知让走回他身旁，点点头：“看在压岁钱的份上，我在你面前，再做一年小孩。”
裴景淮懒懒地靠着沙发靠背：“没有压岁钱，你也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