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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眾人一陣死寂,不敢置信望向那受人跪拜的男女。
直到一個留著鬍鬚的中年男子撥開那些人,匆匆朝這邊跑來,誠惶誠恐跪在二人跟前:「草民不知王爺、王妃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王爺王妃恕罪……」聲音微顫,畢恭畢敬。
葉如意瞧著那人分外面熟,卻怎麼也想不起,直到聽見周遭人竊竊私語說著「村正」,她才想到,這人可不正是以往常跟在老村正身邊的男子?算算時間,老村正應當已經歸西了,而今……這人便是如今的村正。
而周圍鄉民看見村正都行大禮跪拜,紛紛跪下,再不敢多說一言,瑟瑟發抖著。
秦御抬眸看了眼眾人,抿唇不語,只轉眼看向身側的葉如意,他自是聽見方才那些人的竊竊私語,心中有火。
可葉如意的臉色,除卻最初的微白,此刻竟一片平靜,她回望著他,許久搖搖頭,輕輕笑了笑,示意自己無事。
此舉倒是真的,她曾以為自己很難承受這些,可是原來……在經歷過諸多世事後,她陡然發現,原來……這些人的風言風語,終都算不得什麼了。
秦御見狀,臉色勉強晴朗了些:「都起來吧。」
「是。」眾人忙應。
與此同時,葉家人也聽見門口的動靜,一婦人的聲音嘟囔著:「葉小寶,讓你出來什麼動靜,你動作怎的這般磨蹭……」話,在看見門口人時戛然而止。
正是李荷花。
望見門口聚集這般多人,還有諸多官家,她神色一陣惶恐,卻在掃視到站在不遠處的人影時僵住,竟是連一旁的秦御都未曾看見:「如意?」她低低喚了一聲。
葉如意看著耳畔不知不覺竟添了白髮的娘,心中驟然酸澀,良久:「娘。」她回應著。
「果然是如意啊……她爹,她爹……」李荷花邊揚聲喚著,便朝著她走去,一把抓著她的手,「你怎的不知道回來啊……你怎麼就不知道回來看看啊……我和你爹去了幾趟欒城,你,你……」說到後來,竟是聲音都哽了下來。
葉如意眼眶一紅,她一直在京城,後來又去了江南,她以為……她的存在只是給葉家蒙羞……
「什麼事……」葉滿倉也走了出來,看見李荷花正拉著的人時也是怔住,強硬了一輩子的糙漢子,此刻竟沉默不語起來,僵著身子立在那兒,半晌不發一眼。
「爹。」葉如意勉強平靜著聲音。
「……」葉滿倉仍舊未應。
反倒是一旁,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姐?姐夫?」小寶依舊這般活潑。
葉如意扭頭望去,當初的小屁孩,如今已經成長為和她差不多高的少年了,「小寶,」她喚著他,隨後似想到什麼,她看向秦御,「往後……不要喚他姐夫了,如今……」
「無礙,喚姐夫就好。」秦御打斷了她。
此刻他言語,葉滿倉和李荷花才注意到他,轉頭看過來,隨後神色變了變。
葉滿倉皺了皺眉:「你怎麼在這兒?當初可是你在喜堂上棄如意於不顧……」
「大膽,」一旁村正匆忙上前扯著他的袖子,「敢對王爺這麼說話,活得不耐煩了……」
葉滿倉和李荷花二人目光大震,終是生於鄉野的村民,何曾見過大人物,臉色白了白。
「當初確是晚輩不好,」反是秦御上前,站在葉滿倉跟前,微微低頭,「今日,晚輩特地前來感謝您,並親自負荊請罪了。」一番話,他說得很是有禮。
葉如意一頓,她竟不知秦御為何說要感謝爹?除卻前世爹曾收留過重傷的秦御,二人今生干係極淺了吧。
葉滿倉清咳一聲:「算了,先進去吧,」說完,皺著眉看著秦御帶來的那些人,「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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