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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心下惱怒,外頭的小太監越發躲懶了,連陛下來了壽康宮也不通傳一聲,面上卻恭敬笑道:「參見陛下。」
裴景誠只將冒著羞意的小吳子推到了婉兒跟前,問道:「母后可起身了?」
婉兒俏臉一紅,眼見著小吳子被陛下一推後似要重重地跌落於地,她便伸手扶了小吳子一把。
足足尷尬了好半晌,婉兒才回復道:「太后娘娘正在裡頭溫書呢。」
眼見這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容不下第三個人在場,裴景誠便識趣地轉頭進了正殿,只對小吳子說道:「不用跟著了,與你的婉兒妹妹好生聊聊吧。」
方一進壽康宮內,裴景誠便聞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花香,抬頭一瞧,便見坐於紫檀木書桌後的蘇嘉沐正在細心裁剪花枝。
裴景誠緊繃著的心松泛了不少,望著蘇嘉沐靜謐安寧的動作,他也品出了一絲悠然自得的味道。
裴景誠沒有出聲叨擾蘇嘉沐,反倒是蘇嘉沐剪累了後欲去外頭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這才發現了紗簾外的裴景誠。
她又驚又喜,連忙撩開帘子,走到裴景誠面前道:「景誠,怎麼來瞧母后都不通傳一聲?」
裴景誠屈膝行禮後,才走到蘇嘉沐的書桌旁,近距離觀賞了那花束一番。
只見幾朵紅艷欲滴,似芍藥一般的紅色花朵正盛放在天青色瓷瓶之中。
裴景誠對花卉了解的不多,當下便有些疑惑地問道:「母后,這花兒倒從未見過?可是芍藥?」
蘇嘉沐抿嘴一笑,對自己這傻兒子耐心解釋道:「這是林弦送來的,聽說是西域傳來的花種,名字叫玫瑰。」
聽到「林弦」二字,裴景誠霎時便察覺出一股胸悶之意盤旋在他的心間,他方才還喜笑顏開的面色也陡然冷了下來。
蘇嘉沐笑意一僵,似是不明白裴景誠為何臉色突然變得這麼難看?難道是自己說錯話了?
蘇嘉沐認真思索了一番,只認為裴景誠是忌憚自己與朝中眾臣走的太近,這才怏怏不樂了起來。
是了,景誠與自己雖有幾年母子情分在,可到底不是血脈至親,景誠不願自己與朝臣多聯絡也是應該的,自己還是要更加謹言慎行才是。
蘇嘉沐覷了眼裴景誠的臉色,只安撫道:「景誠,那林弦不過是送了幾次物件進來罷了,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什麼紅豆種子,桃花枝之類,哀家平日裡無聊,便拿出來賞玩一番。」
說罷,蘇嘉沐還是頗為擔心地瞧了瞧裴景誠的臉色,自他做了九五至尊以後,背了那如山般的國君重擔,通身上下便多了些不怒自威的氣勢。
蘇嘉沐自忖她的解釋大方得體,更何況她與林弦並無什麼私下聯絡,連信都沒通過一封,更不可能弄權勾結。
只是裴景誠的臉色卻越來越暗沉,比方才聽到玫瑰二字後還要再黯淡幾分。
望著他快要擰出汁來的冰寒面色,蘇嘉沐心內一陣悽苦:果然被這皇權富貴一熏,人和人之間的那點情誼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裴景誠此刻的確是出離憤怒,可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憤怒什麼,是憤怒母后與那林弦接觸過多,還是在憤怒林弦送來的東西樣樣彰顯著他對母后的情誼?
除了憤怒之外,裴景誠的心裡還泛起了一陣陣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之意,抬眼望見母后小心翼翼的目光,他心中更為惱怒。
自己能安然無恙地坐上皇帝的位置,多虧母后全心全意地相助,自己又怎可因一個外人給母后臉色瞧?
裴景誠只恨上了自己,硬擠出一個笑容道:「鎮國公前日裡還上奏問母后安呢……」說罷,又惱怒自己提起了這一茬,便轉移話題道:「母后,太醫院的院首說您這兩日有些心悸,可是受了風寒?」
蘇嘉沐眼見著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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