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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帝被她說的心頭煩亂,越是說到琦娘,他心中就越躁,琦娘,那個美好的像花一般的女子,即便過了十幾年,他仍舊記得。

對蕭容,他的確沒有關懷過,宮中拜高踩低,他亦是過來人,蕭容必定受了不少委屈,現下見她紅腫著雙眼控訴,武德帝心裡不是滋味,可他卻絕不會承認自己的過失。

&ldo;小九,你身為大梁公主,這本是你的責任,楚淮若回楚國,他日梁楚戰事起,你以為你還能安穩的做著公主嗎?&rdo;

蕭容冷冷地笑了一聲,眼淚滑過唇瓣,嘲諷道:&ldo;是啊,我是公主,是您親封的安陽公主,可您問過我是否想要做這個公主嗎?我不想要,我不想做手上沾著朋友鮮血的公主!&rdo;

武德帝的臉色越來越黑,殿內的侍從大氣不敢出,跪倒在地,恨不得沒聽見這些話,在陛下身旁伺候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誰敢這般對陛下說話,安陽公主怕是不想活了。

武德帝的確很惱,這是頭一個敢這般對他說話的人,但看見蕭容紅彤彤的雙眼,痛不欲生的神色,還有與琦娘越發相像的面容,到底還是不忍心責罰,沉聲道:&ldo;朕看在你傷心過度的份上,不與你計較,忘了楚淮,你還是大梁的公主,朕會為你遷宮,護你日後安康。&rdo;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他也並非心如鐵石之人。

蕭容卻直挺挺跪了下去,&ldo;多謝陛下,但不必了,兒臣已了無牽掛,願落髮為尼,求陛下成全。&rdo;

阿淮死了,她還做什麼勞什子公主,她該永墮地獄,償還她的罪孽。

乾德帝驚詫,一掌拍在龍案上,怒氣叢生,&ldo;蕭容,你是大梁公主,豈能為了一個質子落髮為尼,你讓百姓如何看待皇家?&rdo;

&ldo;陛下怕什麼,想來天下百姓也不曉得還有我這個公主,即便我死了,也沒有人會知道。&rdo;蕭容自嘲一笑。

&ldo;不行,朕絕不允許,你死了這條心。&rdo;武德帝斷然拒絕,若答應了,這不是讓天下看蕭家的笑話,自古哪有公主落髮為尼的道理。

蕭容脊背挺直,&ldo;阿淮死前我答應了他,要嫁給他做他的娘子,既然陛下不肯讓我落髮,那我要在南擷院為他守喪三年,以贖我的罪孽。&rdo;

她知道武德帝不會肯的,公主落髮為尼,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會揣測皇家不睦,眾口鑠金,會動盪大梁江山,武德帝怎麼肯。

&ldo;你要為楚淮守夫喪?&rdo;武德帝難以置信的看著蕭容,她對一個質子,居然有那麼深的感情?

&ldo;是,兒臣無需遷宮,只想在南擷院為阿淮守喪三年,求陛下成全!&rdo;蕭容連一句父皇都不肯喊了,眼前人根本就不是她的父親,只是一個無情的帝王。

&ldo;朕若不肯呢?一個質子,便值得你如此嗎?傳揚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rdo;

尚未定親,卻要為一個男子守夫喪,還不知道外邊如何議論,比起她落髮為尼又好得到哪裡去。

&ldo;陛下若不肯,那兒臣只有一死,才能贖罪,陛下若允,兒臣不會對外說起此事,只求居於南擷院,不受外界紛擾。&rdo;

武德帝心中煩悶,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冷然道:&ldo;你執意如此嗎?&rdo;

他倒不想要蕭容的命,起碼也是自己的女兒,還沒這般狠心,可為楚淮守喪又當真是荒唐。

&ldo;兒臣心意已決。&rdo;蕭容伏地叩首。

武德帝看著她,想起了琦娘,果真是母女,性子溫婉,可倔起來也是真的倔,若不是琦娘那般倔,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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