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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於他而言本就算是破戒，可他卻無端想到那日陽陵翁主對著她的那番哭訴。
陽陵翁主尖刻地對她說：換你嫁給他，換你享這富貴，如何？
那女人說：昭王並沒有那般不堪。
方才椒房殿中，他有心想去問她：如今你可後悔說過那些話？
想想卻作罷了。
胃中的酒液帶著絲絲縷縷的隱痛，齊楹抬手示意元享停下。
&ldo;樂平王到了禹州？&rdo;
&ldo;是。&rdo;
&ldo;叫他不要來長安，去益州見齊桓吧。&rdo;齊楹道。
&ldo;陛下……&rdo;元享愣了一下，&ldo;樂平王是來投靠陛下的。&rdo;
&ldo;我知道。&rdo;齊楹停了停，&ldo;益州那邊缺能打仗的人，樂平王最合適。他若是進了長安，只怕不出半月，他手下的兵權便會悉數落盡薛伯彥手裡。&rdo;
&ldo;可若樂平王到了益州，豈不是要與陛下為敵？&rdo;
&ldo;這江山社稷本就是齊桓的。&rdo;齊楹忍著疼，聲音仍平靜，&ldo;我要這天下做什麼？&rdo;
待元享將所有的摺子全部讀完，已經又過了近一個時辰。
&ldo;陛下要回承明宮去麼，奴才命人去傳肩輿？&rdo;
齊楹站起身：&ldo;不必。&rdo;
推開門，庭院中仍帶著稀薄的花香。是金葉梨，清香中帶著一絲澀苦。
齊楹看不到椒房殿的正殿仍亮著燈，他依舊抬步向椒房殿正殿走去。
第9章
執柔已經拆散了頭髮，卻玉絮絮地說個不停：&ldo;陛下這樣便走了，把娘娘自己留在這。若是傳出去，不知道外面又得怎麼議論呢。&rdo;
她總是這樣喜歡打抱不平，執柔笑著看她：&ldo;他走了我也樂得清閒自在，你困不困，晚上和我一起睡罷。&rdo;
她們倆一起長大，小時候也常常同榻而眠。卻玉眼珠瞪大：&ldo;娘娘說什麼呢，這要是被太后知道……&rdo;
卻玉的聲音頓住了，因為她看到了妝檯上的鳳冠。
她家姑娘已經不是太后膝前的薛姑娘，而是大裕的皇后了。
執柔靠著床頭，頭髮披在肩頭，像是一匹細密的綢緞。
卻玉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來，跪坐在執柔的腳邊，她把下巴輕輕貼在執柔的膝頭：&ldo;娘娘。&rdo;
&ldo;嗯？&rdo;
&ldo;陛下……會喜歡你嗎？&rdo;她終於問出了口。
這個問題盤桓在她心上許久了，她想問，卻又不敢。
執柔的手落在卻玉的頭髮上：&ldo;我是薛家人，若我生下了一個薛家的孩子，他便又多了重危險。天下的女子那麼多，何必執著於我一個呢？&rdo;
卻玉心裡又忍不住想為執柔叫屈，才開了個頭，執柔便不許她再說下去了。
這般又過了快一個時辰，有腳步聲停在殿門口，卻玉起身去開門，發現齊楹正站在門外。
他身上的袞服已經更換過，霜色的玄端比朱紅色更襯他。
執柔聽見卻玉行禮的聲音，扶著床沿緩緩站了起來。
齊楹沒有拿盲杖，走得比平日裡更慢些，這一路卻也不曾碰到殿內的陳設。
一直走到執柔身前，他微微低下頭：&ldo;換過衣服了？&rdo;
&ldo;還沒。&rdo;執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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