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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朕想帶你再去看一個東西。&rdo;
他握著執柔的手,緩緩向長&nj;秋塔東側走去。
黃褐色的牆壁滲透出陳舊的味道,以及依稀的殘餘的檀香。大亮的天光也&nj;很難將這裡照得通透,齊楹帶著她,走到了一面牆的前&nj;面。
執柔舉起燈,牆上掛著一幅畫。
是一個穠麗動人的女&nj;子,她靠著八仙榻,一隻手拿著團扇,神情安寧沉靜。
上面有題字,畫中的女&nj;人正是孝寧皇后。
作畫的人並不是宮中的畫師,上面印著的是先帝的私印。畫工並不算極致的巧奪天工,卻將畫中女&nj;子眼&nj;底眉梢的神韻畫出了十成十。一筆一畫間的情意是做不得假的。
&ldo;朕有些忘記她的樣子了。&rdo;齊楹看不見,卻仍仰著臉,面向著畫的方向,&ldo;你來替朕講講,好嗎?&rdo;
很多東西是可以靠反覆重&nj;申加深印象的,而有些卻不能。
執柔一字一句地描述完孝寧皇后的容貌之後,齊楹微微搖了搖頭:&ldo;朕還是想不出。&rdo;
他嘆了口氣:&ldo;不是你的錯,朕那時候,還是太&nj;小了。&rdo;
忘了便是忘了,再也&nj;無法挽回,任憑山崩地裂,都彌補不了遺忘的代價。
他抬起手,用指尖碰了碰這幅畫。
&ldo;你說,這幅畫、這座塔,甚至是整個未央宮,千百年後會是什麼樣子?&rdo;
&ldo;臣妾覺得,&rdo;執柔順著他的指尖看向畫中的女&nj;人,&ldo;大概是滄海變桑田了吧。&rdo;
齊楹仰著臉,笑意淺淺的:&ldo;敗的人死&nj;了,贏的人也&nj;死&nj;了。忠臣死&nj;了,奸臣也&nj;死&nj;了。不論是朕、是你、還是別的誰,都是會死&nj;的。這座塔、這幅畫,還有未央宮,都是留不住的。&rdo;
說到這,他又&nj;轉過臉,朝向她的方向,任由執柔手上的燭光照亮他整張臉。
眼&nj;上的絲絛上繡著銀色的竹紋,在光下微微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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