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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多想。
元蘅先是一驚,旋即笑了:「沒有,算不上熟識,更何談心悅。」
聽此一言,安遠侯提著的心終於墜了回去,安撫似的拍了她的手臂。
「沒有就好。」
「我……只有你和景兒了。」
安遠侯笑了,眼角的褶皺更顯出幾分滄桑。
他一生在為北成做事,看著世家相爭和皇權的更迭,更知其中殘忍和艱難。他只有一子一女,兒子戰死沙場,女兒因病離世。如今雖名利得盡,卻也只想為自己的孫輩謀出一段平穩日子。
這話聽得元蘅心中酸澀。
她從小沒有得到父母的關照之情,本也不知如何面對自己這個外祖。可是聽了此言,她卻已瞭然。
元蘅知曉為何今日安遠侯會提及這些。在方才他沒喚她來說話之前,她便聽聞陸從淵帶著陸鈞安登門致歉了。
說是致歉,誰又不知是示威呢。
「陸家人今日來說什麼了?」元蘅問。
安遠侯眼皮沒抬一下,鋪開一張潔淨的紙,取了筆,讓元蘅在跟前研墨。
元蘅不明,但照做了,研墨之餘看見他這封信是寫給聞臨的退婚書。
寫罷,擱筆,封蠟,安遠侯方沒有那麼緊繃,顯出幾分鬆懈來。
「陸家人想要後位,就是給他又何妨?你父親鬼迷心竅,卻不知是將你推進了火坑裡。外祖不需要你日後何等榮耀,只要能安穩度日便已足夠。」
安遠侯將信遞給元蘅道:「這退婚書,是保命的。」
「這幾個王爺,一個都不要靠近。」
「尤其是凌王。」
直到元蘅回了自己房中,也還在想外祖的這句話。這句話聽起來像是一句無心的交待,但實則是告誡。
依著安遠侯的意思,就是元成暉得罪過聞澈。如今聞澈嘴上說著不計較,誰又知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或許他也如聞臨一般算計著也說不定。
暖閣中燃著薰香,是她常用的安神的香料,淺淺淡淡,如遊絲一般纏繞著。
元蘅心裡悶煩,便隨手取了一卷書翻閱。
手中的書卷不知是何時脫手的,元蘅就那麼沉入了夢境。
夢中她再度回到了褚清連在燕雲山腳下的那處小院落,又是一個與往常無異的春日。
桃花連片地開著,一樹緊挨著一樹,猶如薄粉色的煙霞。
褚清連年邁,常常精神不濟,便歪在小院的屋檐下微眯著眼小憩,而元蘅則在樹下的石桌上奮筆疾書,整理著褚清連的卷集。
忽地,有人輕叩了柴扉。
元蘅停筆抬眼,映入了那一雙讓她許久都沒有忘卻的眼睛。
那人一身玄衣,身姿挺拔修長,一雙乾淨漂亮的手正抱著一摞書卷,整個人沐在春光里,像是畫中君子走了出來。
「你是……」
「在下容與,應褚先生之邀,特來拜會。」
元蘅想起來了,曾在石橋之上,她掉了扇子,正是這人撿到交還給了她。在初春微雨的某日,他們是見過的。
正在打盹的褚清連聞聲醒了,笑著沖容與招了手。
元蘅狐疑地看著這兩人,似是相識許久,談起話來熱絡親切。
褚清連自打離了啟都之後,便誰也不肯見,如今這個容與倒是能讓他另眼相待。只不過元蘅卻從未聽過他的名諱。
後來容與便常來拜會,也常與元蘅一同談論經義。
他說自己並非仕途中人,但元蘅卻覺得這人有這樣的學識,不該被埋沒在這鄉野之間。
「這是草蜻蜓,你會麼?」
容與用一個草編的蜻蜓輕碰了她的手肘,打斷了她讀書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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