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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砂性子明朗,驚喜地感嘆怪不得只有帝後可以親臨,這般威嚴磅礴的景象,去別處哪都見不著。

香砂忽又驚訝一聲:「娘娘,那是皇上身邊的侍衛?」

樓下一玄衣侍衛正行走近前。

溫夏臉色微微一凝。

有一絲難安的預感。

果然,侍衛不多時便也登頂:「傳皇上口諭。」

溫夏斂眉福身,心弦有不安的顫動。

「朕埋頭看奏疏,無暇與皇后登樓覽雪,皇后給朕也看了吧。」

看似尋常的口諭,可唯有溫夏懂其中懲罰的意味。

她知道這不是普普通通的賞雪。

戚延一向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罰人理由。

「臣妾領旨。皇上要臣妾賞雪之後做什麼,寫下千字覽雪詩文?」

侍衛未再答覆,也不見離開,而是在旁監視她。

溫夏想起了牡丹盛開那日,她不過是在戚延出行的時辰撞了他要走的宮道,便被罰寫了六千字的賞花詩文。

那天她執筆到子夜裡,擱下筆時,右腕都在發抖。白蔻送去,他卻不滿意竹簡上灑了滴墨。

他太厭惡她了,也許更甚,是恨。

大婚那夜裡,戚延說過,要她見著他了就有多遠滾多遠。

溫夏立於廊下憑欄遠眺,迎面寒風掃在肌膚上,砭骨的冷意鑽進頸項間,她好像明白了戚延這次的意思。

他們的婚禮上他都不曾帶她來此登頂,承認她皇后的身份。

她此番登樓,在他眼中便視為逾越。

畢竟,他從不承認她是他的皇后。

白蔻與香砂對視一眼,由一人下樓去通報給許嬤。

許嬤匆匆趕來時,溫夏已在廊中佇立了大半個時辰,手中的湯婆子明明仍暖著,但她臉頰、腳底早已如踩著碎冰般冷。

見著許嬤,溫夏就像見著太后,可以把委屈流露給這個長輩,而不是端著皇后母儀天下的度量。

「阿嬤,我眼睛吹得疼。」溫夏鼻頭紅紅,忍著難受的情緒。

許嬤急忙將剛灌來的湯婆子與她手中那個對調:「娘娘莫急,奴婢這就去求見皇上!」

溫夏雖知戚延不會讓她這麼好過,但沒有叫住許嬤。

許嬤看著戚延長大,勝過她這個皇后的分量。

可小半個時辰後,許嬤卻是灰頭土臉地回來。

「娘娘,都怪老奴無用。」許嬤目中自責,又疼惜地來捂她手背。

這也在溫夏預料之中。

她強打精神:「阿嬤,不怪你的。」

「我聽他的就是,瞧,已經有太陽了。」

金光破開天際,光束裹著一地白雪,皚皚地面像炸開光般。

可還是冷。

這光毫無暖意,連風都似北地冰冷的朔風,刮著臉頰與手背,就似刮著骨頭。

溫夏不得不踱步,從這頭至另一頭,卻絲毫無用。

足下就似踩著冰面般。

也更覺入目的陽光映在這萬千宮闕與滿地白雪上,白茫茫刺痛著眼睛。

手腕上心愛的鐲子她已暖不熱,好看的翡翠也在這一刻像冰冷的鐵環套在腕間。

這身新裙原本是為著入畫好看,並不算禦寒。

這一刻,溫夏再也沒有賞雪的好心情。

那侍衛的眼睛如同黏在人背上,間或都在提醒,皇上國務繁忙,想要賞哪方宮闕的雪。

國務繁忙?

他是記恨今晨大臣們仗著太后的旨意,給清晏殿強行塞去奏疏,逼迫他勤政而給她的報復吧。

他一貫厭惡她與太后情同母女。

也厭惡她父親。

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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