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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话题的好目标,她不紧不慢道:“啊,那宋家师做寺庙道观生意的么?七月半时排仪仗迎迎路什么的。”
妙仪道:“不是的,幡花只是个诨名。宋家专做牡丹生意,几十年来皇城里的牡丹花一直都是从他们家购进的,如供奉佛前一般,因此叫做 ‘幡花’。九年前令少师方离洛阳,占了大半个铸玉坊的宋府便走了水,烧的干干净净。少师一字千金难求,当年的大商铺以争得一笔一句为荣,结果最后连笔墨金都没能拿到,匆匆去了南安。这催漏亭那时刚建,准备供家中玩赏,后来出了事,也没有人管了。”
罗敷道:“大人真是实惠,先交货再收钱,应该手头不紧。”
曾高感慨道:“被清出帝都的官员,手头的钱都用来打点地方了……哦,少师耿洁,当是例外,不过越是被孤立越是需要银子立足吧。”
妙仪不惯议论他人旧事,但三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就另当别论了。她转转黑溜溜的眼珠道:“也许少师他已知自己不能置身事外,没心情收银子了,替别人写个牌匾是举手之劳,积积德。听爹爹说少师的脾气是不容易相处的,丁是丁卯是卯,一分钱一分货。”
罗敷再看那字迹,写的确实很好,而所谓千金难求似乎过了,她自己就看了十多年和这“催漏”笔力功夫差不多的字,也没人因为字好看多给她师父交诊金。卞公当年混的风生水起,少年得意,世人不免夸大;依妙仪所说,心情影响字迹,没有发挥到最好,也不是没可能。
她发现她们在一个匾额上纠结了半天,不由冷汗涔涔地感到太幼稚了,果然聚众探讨事情是不能太认真的。
“卞公恩师是犯了什么事?”
妙仪不自觉压低嗓子道:“不清楚,当年我才不到七岁,后来听爹爹隐约提起过,似乎是有人意图谋逆。少师……州牧的老师是原来的吏部尚书卫喻,并非主要涉案人等,但他在狱中自尽了,连带侍郎也左迁南海……我爹爹就是那时调进吏部的。”
她说罢,忽地醒悟过来,尴尬道:“我不应该说这些的!阿秦阿姊,你不要说出去啊……”
“怎么会,这种事情我们了解一下就可以了,其实不少人都记得,你看也没人提起。”心中默默道,估计记得的人都在喝酒时蹦个一两句出来,满足对世事沧桑世态炎凉的抨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