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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人大笑出聲:&ldo;周大人好大的脾氣,在下又是恭維又是解難,拳拳之心天地可鑑,都是為了周大人哪。&rdo;

周玦輕哼:&ldo;放肆!本官私事,豈容他人置喙。&rdo;

青衫人猛然湊近嗅了嗅,笑意愈深:&ldo;周大人醉了,無妨,等周大人酒醒了,在下再去府上拜訪。&rdo;

周玦揮開他,逕自上馬打道回府。

&ldo;有意思。&rdo;

回府昏天黑地地睡了數個時辰,又喝了點醒酒湯,周玦才勉強爬起來站直。江南四月已有些悶熱,周玦只著了一件單薄春衫,慵怠至極地倚著水榭,身邊只留了個小廝打扇。忽而,他凝眸朝著園中一角瞥去,打發身邊的小廝退下。

&ldo;忘塵叟既然到了,為何不現身一見?&rdo;

迴廊里出現了一個人影,依然穿著早上的那件青衫,周玦立時氣不打一處來:&ldo;忘塵叟真是閒情逸緻得很,收人錢財為人做事還如此不緊不慢,難道就不虧心麼?&rdo;

忘塵叟漫步踱過去,靠在闌幹上:&ldo;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老夫是真心要為周大人開解啊。&rdo;

周玦深吸一口氣,換上平日的言笑晏晏:&ldo;所以……我托忘塵叟打聽的事情?&rdo;

忘塵叟從袖中掏出一個錢袋,扔給周玦。

周玦打開一看,氣得差點背過氣去,裡面赫然是幾片金葉子,加上零碎的一些金銀,正好是上次給的定金。

&ldo;什麼意思?&rdo;周玦咬牙切齒。

忘塵叟悠然道:&ldo;沒什麼意思。&rdo;

周玦捏著錢袋,指節泛白:&ldo;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他在哪裡了?&rdo;

忘塵叟也不客氣,微微點了點頭:&ldo;大致知道。&rdo;

周玦慢慢斂去了所有神情,凝眸看他,眼裡狠戾與冰冷交織。

&ldo;這才是真正的周大人麼?&rdo;忘塵叟輕笑,不以為意,&ldo;他於永嘉五年清明,哦,對,那日也是上巳,在涼州休屠澤於眾目睽睽之下跳崖自盡。事後隴右封鎖所有消息,靖西王也開始暗中花費重金尋訪。&rdo;

提到周琦,周玦神情有些黯淡:&ldo;是麼?既然這個都查到了,你是否已經得知他的下落,正準備待價而沽呢?&rdo;

&ldo;你知道靖西王出的價碼是多少麼?&rdo;

周玦搖頭。

&ldo;一千金。&rdo;忘塵叟拍拍闌干,&ldo;不過他的下落我並沒有查下去。老夫以為,對令弟來說,前塵洗淨、空老山林何嘗不是件人間幸事。&rdo;

&ldo;你倒是挺一視同仁呵,&rdo;周玦闔上眼:&ldo;也好,朝局未定,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橫生變數。&rdo;

忘塵叟起身離開:&ldo;這次算我爽約,五年之內,若你有事相求,我定不會再推脫。&rdo;

&ldo;什麼事都可以?&rdo;周玦語調上揚。

忘塵叟頭都沒回:&ldo;賣身不行。&rdo;

第3章 人如天上珠星聚

秋風颯颯,姑蘇下了一夜的雨。

江南的雨並不大,但卻一直陰冷到人骨子裡去。周玦披著狐裘站在西樓上,面無表情地聽探子回報。

&ldo;所以,還是沒有消息?&rdo;他打斷探子,不耐煩道。

探子猶豫片刻:&ldo;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消息。&rdo;

&ldo;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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