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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不正是從前常來自家府里,同父親對弈遊冶的兵部侍郎崔克儉嗎?若是沒記錯的話,三年前他將嫡女嫁與了楚國一位皇親,而那位皇親便是當今聖上。
「奏樂奏樂!一個個愁眉不展可真晦氣。」崔克儉如今掛著兵部尚書的虛職,領著昌平侯的爵位,根本不把段征這個土匪出身的鎮南王放在眼裡。
想著崔大人同父親私下是至交,趙冉冉心底升起一線希冀,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轉軸調弦,她長勻了一口氣,靜下心來後,指音渾厚,奏起了寄情山水放達悠遊的一曲《醉漁唱晚》。
樂入人心,一曲畢後,崔克儉當即推開懷裡美人,舉杯離席,不停地同主家道樂者琴技之妙。
「臻於化境,老夫一合眼啊,就似已然立於煙波浩渺霞光萬丈的江岸邊。」他一面朝屏風走去,一面見眾人又開始議論起軍糧來,還不忘回頭嘲了句,「呦,段賢侄府上恁好的樂師,怕是你也聽不懂罷,要不就讓與……」
游魚屏風被他揮手摺起後,席面上俞九塵看了過去,才驚覺樂者的身份。
他的反應被段徵收入眼底,他曲腿歪坐在主位上,視線不住地在幾人間打轉。
崔老大人望著琴案後女子臉上的胎痕,先是錯愕,繼而上前將酒盞塞到她手裡後,放言道:「璞玉帶瑕,明珠蒙塵,老夫怕一世再聽不得這般意境。小丫頭,你滿飲此杯,往後便跟著……」
「崔伯父久別。」無奈於他未認出自己,趙冉冉只得打斷,起身作了個掩面的動作,像舊日一樣朝他鄭重福了福。
這一下,崔克儉認出了人,驚得回頭去看俞九塵。他畢竟是三朝元老,官場上的老油子,見故人之女如今衣著落魄,竟淪為宴席上供人玩樂的伶人,心知其中緣故定深,一時語塞也就又朝俞九塵身側坐了回去。
見幾個府縣主事還在推諉爭辯,段征耗完了耐性,他蹙眉清咳了兩聲後,就朝那幾個地方官作了個送客的動作。
待人都走了個乾淨後,他親自過去將趙冉冉拉到了席面上,當著兩人的面,就那麼將人抱坐到自個兒腿上,斟過一杯烈酒後,遞到她嘴邊,迫著她飲了下去。
「我是苦出身,沒有二位的見識,除了以命救過陛下外,朝中也的確沒什麼堪用的能人。」
他笑意淺淡,說話間,已經是第三杯酒餵到趙冉冉唇邊。
似乎是不慎手滑,杯盞一歪時,酒液順著趙冉冉的衣領滑入,她也被烈酒嗆得咳嗽起來。
「家表妹一介女流,不善飲酒……」
眼見的俞九塵終是按耐不住了,段征將人放開任由她在一旁咳嗆,神情肅然去看他的眼睛:「閩浙諸地的魚鱗冊,三年前就是俞兄去收的,本王不喜歡繞彎子,一句話,你將各地機要總目給我,我把人還你。」
機要總目是歷任戶部官員私藏的,載的是各府州縣富戶商賈的真實田宅,一般逢了大的天災戰亂,封疆大吏們便各憑關係,弄來這一份密檔後,再去與各州縣立征糧徵稅的軍令狀。
這樣的命脈,也並非是每一任戶部掌權者能成功藏備的,外加這圖冊是為打富戶的秋風專備的,便連天子也絕不會貿然下令去征繳的。
段征治民無心,理田稅租調更是抓瞎,如今匪寨的弟兄里,也就一個閻越山在淮北封了輔國將軍,他兩個大老粗,身邊堪用信任的謀士里,唯一擺的上檯面的,便是他身邊那行商出身的駱彪了。
閻越山在淮北倒是太平,他鎮守江南卻直面閩地叛亂,新朝初立,朝廷已然撥盡了北地的錢糧,再多一分不能了。
江南富裕,而要從諸府縣逼出油水又不至激起民變,駱彪便教了他這麼個法子。
為今之計,不去劫那些勛貴,就務必要奪得戶部的魚鱗密檔。
段征治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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