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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江枫仔细看去,这人长一张黑红的方脸,薄唇细目,一副刻薄相貌,虽然身形彪悍魁梧,这长相却与海贼头子的身份颇为不符,倒更像个奸商。
那人抱拳道:“郑庆见过三哥!非是小弟有意欺瞒,只不过俺这相貌也是上过海捕文书的,怕给三哥惹来祸事不是?刚才本待相认,看有外人同来,故此小心了些。三哥勿怪则个!”
此时一直没做声的谢平川突然摇头道:“非也非也,二当家和这位仁兄,”他一指刘常,“左一个外人右一个外人,我等可不是什么外人。江家和郭大官人渊源极深,若有缓急从来都是呼应相助,此事我江家少主既然听闻,自然不能坐视,江家城北码头上两艘快船,几十口刀,唯郭大官人马首是瞻。”
江枫老脸一红,心道老谢这牛皮吹的真好,船是有两艘,一艘小钻风一艘拉难民的客船,人手也有好几十,大多是老弱妇孺,一旦牛皮戳破,不知道如何收场。郭守义倒是暗暗点头,心道江家两位果然都是人物,居然看出自己意图,配合的恰到好处。他本来只是想借着江家名号,让海贼今后别来纠缠。不想这江家即便败落还是颇有实力,几十口刀不知真假,但看二人随随便便就要换几百两金子,手面气魄便不是普通商贾可比,再加上这些人远来无所依靠,正可以为己所用。他心思转动之间,已经有了别的主意。
这边郑庆闻言眼皮猛地跳了几下,目露凶光的扫了江枫一眼,对郭守义道:“三哥,小弟说几句肺腑之言,北地之人多是奸诈反复的小人,不可尽信。别让外人离间了咱们自家兄弟情谊。这次郑家确实要仰仗三哥帮忙,您老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咱们水里火里拼了性命也给您办到。若是三哥实在不便,咱们当然也不敢强求。只是若俺哥哥在占婆失了势,邹亚娜必然难以控制占婆局面,象林郡以南诸港本来就多在土邦酋长手中,一旦乱起来,整个南海航路都受影响。三哥若是看不起俺郑二便罢了,但这商路可乱不得啊。”
郭守义瞪眼道:“放屁!你们弹丸之地,乱起来也不过多几个毛贼而已,咱们怕个鸟!”
其实郑庆这话显然有些分量,郭守义虽然听出其中有些威胁意味,但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些表面的东西。他估计郑庆所说多半不假,如今北方航路港口凋零,南方一旦航路大乱,确实对所有商家都是一个打击。而十三浦商帮在北方沦陷的背景下,势必要考虑转型。此时一个开创新局面的想法已经在他心中慢慢成型。思量片刻,郭守义沉声道:“我要一个港口。也不需什么大港,能停客舟即可。但是这港口算我家私港,不许占婆人派兵收税,更不许其他人停驻。”
郑庆皱眉不语,他有个咬指甲的习惯,此时将指甲咬的咯吱吱乱响,直到江枫开始为他的大拇指担心的时候,才终于狠下心道:“成!不过得等我大哥撑过这一遭劫数。另外,请大官人的船队每年至少南下跟占婆王交易几次,否则这港口给了外人,占婆人也必然不服。”
“哈哈哈,好好好。”郭守义爆发出招牌式的大笑,轻轻伸出手掌,“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啪”的一声脆响,郑庆如释重负的与他击掌为誓。回身的时候,郑庆眼角扫过江枫的身影,一丝狞笑在他嘴角慢慢浮现,心中暗道:差点坏了老子好事,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