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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的路上,坑洼不平的碎石满路。
任小石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包裹着刚刚取出来的五百块钱。
这对他来说,是一笔巨款。从他懂事开始,就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别说是五百块,就算是绿色的五十元都不怎么见过。
他见得更多的,是一张张一元的,皱巴巴的,是他哥哥平日里省吃俭用攒出来的,放在一个饼干罐子里,每天晚上都要数一遍。
任小石的心情很激动,多年以来,为了母亲的玉佩,他曾经无比记恨任真。
这是母亲唯一的遗物。但是今天,他终于可以重新拿回这块玉佩!
“咚咚——”任小石敲响了楼下李奶奶家的门。
年迈的李奶奶打开房门,笑意吟吟地欢迎:“小石来了呀!吃饭了没有?”
“吃了的,李奶奶中午好。”任小石礼貌地道了好。
“快进来坐坐。你哥出去了吗?”李奶奶后退半步,示意他进屋。
“不了,我这次过来,是想要回我哥哥抵押在这里的玉佩。”
任小石彬彬有礼站直了身子,他这一路上无数次设想应该如何说话更合适些,腹中早有许多存稿。
“你说什么?我怎么不记得这件事?”
李奶奶眼神警惕而富有深意,佯装想了想,却不住地摇头。
“奶奶!我哥哥,任真,之前用玉佩跟您借了一袋大米,还有半桶菜油。”
任小石脸色大变,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没想到对方会否认这件事。
“哪有什么借的说法?公平买卖而已,一块不值钱的玉佩,换一袋米和油,还是你们赚了。”李奶奶呵呵地笑着,眼神中露出一丝戏谑之意。
“奶奶!”任小石深吸一口气,鼻尖有些发酸。他听出了对方在戏弄他,甚至有不认账的可能。但他强忍着,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不如这样,既然你觉得不值钱,我把它买回来。”
刚说完,任小石掂了掂捧在手心的黑色塑料袋:“我有钱的,一袋米和半桶油,我可以原价还给你。”
“多少年了,还一袋米、半桶油呢?”
突然间,李奶奶的房间内走出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他冷冷嘲笑着:“当年是什么价格,现在又是什么价格?你也想得太天真了,孩子。”
任小石心中一紧,双手不住地颤抖。他试图保持着微笑,让自己更加的真诚:“叔叔你好,无论涨价多少,我都愿意买回来。您开价吧。”
任小石并不知道那张银行卡里是十万元,他只取了五百块钱,并且觉得这已经是哥哥能赚到的极限。
他有过一些估计,能在一百元以下赎回是最好的。若是不行,两百、三百也是可以的,但不能超过四百块钱,因为剩下的钱,他们还要继续生活。
“妈,你先回屋里看电视去,这小子我来打发。”
中年男子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滚吧,看你们哥俩那穷酸样,天天小偷小摸的,买得起吗?不会是偷了哪家的钱吧?”
“你说什么?”任小石咬着牙,怒火险些按捺不住。
但是他很快忍了下来,为了母亲的遗物,他知道自己必须忍住!
“我是诚心的,无论是两百块、三百块,我都可以。只要把玉佩还给我。”
任小石声音清晰而饱满,甚至尽量让措辞中有些尊重和谦逊。
他哥哥说过,要得到尊重,就要先尊重别人。
“看来是真偷了哪家的钱呐?看来偷的不少?”
中年男人的眼光看向任小石手心的塑料袋,以他的眼光,很快就发现里面的钞票并不多,薄薄的一小叠而已。
“你手上的这点儿,不够,远远不够。”他腔调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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