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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票子要伐？”男人走过来，从袖子里头伸出手来，露出手里头攥着的几张票证。
梁知匆匆瞥了眼，瞅见了婴儿饼干票、电视机票，别的就没有看清楚了。
他略谨慎的瞅了眼人，低声用黑话问了一句路子正不正、有没有啥拖泥带水的尾巴事儿。
男人懵了下，显然的没有听懂。
梁知心思淡了两分，却还是又用正经话问了遍：“你这东西来路正吗？想换什么呀？”
“那必须正啊！都是我们自家人都不舍得用的东西！这不是天冷了，家里头的煤不够烧……”男人目光落在了梁知倒骑驴上装着煤的麻袋上。
不待梁知说什么，大姨先开口道：“我们不换，自个家还不够呢，哪有多余的换出去！”
她伸手将人扒拉开：“别挡着道儿了，我们还等着回去呢！”
梁知有些意外的看着大姨，却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疏离客气的朝男人笑了笑，就去推倒骑驴了。
男人脸色不大好。
又不敢真的同人撕扯阻拦，怕引起人关注不好收场，只能悻悻让开，放人离去。
梁知蹬着倒骑驴走远了些，大姨才慢悠悠的开口：“梁儿啊，以后你要是来买煤的时候，再碰见这种人，有多快走多快，千万别跟他换东西，听见没有？给啥好玩意儿都不能换！”
“为啥啊大姨？”梁知心里虽然也对那人的来路存疑，却也很是好奇缘由。
尤其是那人手里的票证，都是比较紧俏的货：“我瞅着他那票证都挺高档的，还有电视机呢！咱家要是能有一个，这平时没啥事儿了，也有个打发时间的项项啊！说不准还能有缝纫机票、您说我那服装店，就这么闲着也不是一回事儿，好的二手缝纫机又是可遇不可求的……
大姨哼了声，也没等他话说完：“他那票当然紧俏了，不然还咋忽悠你们这种人傻钱多票少没路子的人？”
她道：“每年冬天到了卖煤点营业的时候，都会有那么几个人，拿着一些紧俏的票证，电视机、缝纫机啥的过来附近晃荡。”
“那不是挺好的吗？”梁知说道。
他还正愁没渠道弄缝纫机票呢。
大姨噫嘘了声：“好啥啊！这东西你要是真去换了，走不出二百米，就会来人抓你了！”
“啊？”
梁知惊的差点从脚蹬子上头踩空。
“起初谁也没寻思这人还有这样的，前脚在你这儿拿煤换票证了，后脚就到红袖章那儿，把你给举报了！”
大姨撇了撇嘴：“后来日子久了，大家也就琢磨出味儿来了！这就是人家下了套子等你往里头钻呢！拿那些个票证诱惑你把煤换出去，你前脚换完，后脚就来人给你换来的那些票证收缴走！”
梁知有些傻眼：这不就是钓鱼执法？
“碰上那还有两分良心的，兴许会给你留下点东西，再不济也是不收你罚款，口头警告几句，人还是让你回家的！”
大姨摇了摇头：“碰上那丧良心的，你就?等着人财两空吧！不给你购煤证没收了就算好的，出去拾荒整点烂柴火啥的，将巴着儿也能把日子先熬过去，到时候再重新买煤就是了！”
“要是把你购煤证也收缴了，这冬天就?等着挨冻吧！屋里头一点火炉子不烧，等不来下雪那时候就冷得跟冰窖似的了！”
大姨跟人说着过往那些年里头，购煤点这边的糟烂事儿。
“那收缴上来的购煤证啥的，后面都咋处理？就这么扣着了？”梁知不免问。
大姨哼了哼声：“扣着啥啊，都各家拿回去分吧了！”
“早好几年就允许大家出来卖点小东西、以物易物啥的了，人家上头都说了允许，不让随便按罪名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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