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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上來的，是一道蓴菜羹。方老太太身邊的侍女倚竹盛了一碗遞到許復跟前。
&ldo;外祖母的復寶最喜歡蓴菜羹了。小時候啊，她能吃兩碗。&rdo;方老太太笑著說道，&ldo;所以啊，她小時候，跟個小冬瓜一樣。&rdo;
許復一下子就紅了臉。
&ldo;外祖母。&rdo;許復嬌嗔地喊道。
&ldo;這怎麼了？&rdo;方老太太笑著說，&ldo;這小娃娃，胖乎乎的才可愛。&rdo;
陸柯在一邊坐著，忽然心念一動。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全是地道的江南菜系。三片敲蝦、三絲魚卷、五彩鱔絲。也是，許家雖然是隴西起家，但是近數百年長居金陵，大梁立朝後才遷居汴梁。方家又是祖籍菰城，這口味，可不就偏江南。
用過飯，方老太太吩咐侍女端了八寶甜湯上來。陸柯不解，悄悄看向許復。
&ldo;若用鰣魚，餐前飯後忌飲茶。&rdo;許復說道。
陸柯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上午喝的也是果子茶。
&ldo;行了。陸小子也躲得差不多了，得去前廳聽聽你舅父們的教誨了。&rdo;方老太太笑著開了口。
&ldo;是。&rdo;陸柯趕忙起身，肅手應道。
送走了陸柯，方老太太把許復叫到跟前，仔細地看了看她。見她氣色很好，眉宇間又舒展，可見日子過得舒心，這才放下心來。
&ldo;復寶可有好消息？&rdo;方老太太問道。
許復聞言把臉一紅，悄悄地把之前陸柯說的話給外祖母學了一遍。
&ldo;好好好！&rdo;方老太太笑著說道，&ldo;這小女婿想得周到，我復寶好福氣。&rdo;
許復把頭靠在外祖母懷裡，也點了點，說：&ldo;他確實待我極好。&rdo;
&ldo;聽說你們過些日子要去西南？&rdo;方老太太問道。
許復點點頭，說：&ldo;是。他去替魏將軍鎮守西南。我也是要跟著去的。&rdo;
&ldo;這樣很好。&rdo;方老太太正色道，&ldo;你們新婚夫妻。現在感情還好，時間久了，自然會有摩擦。若是還在汴梁，到底跟你公公婆母住在一起，這吵起來都有不便。去了西南就不一樣了，橫豎就你們兩個人，關起門來怎麼都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rdo;
&ldo;是。&rdo;許復應道。
&ldo;有些話。你娘成親的時候我跟她說過，現在，我再跟你說一遍。不要怕夫妻吵架，這過日子哪有不磕不碰的，你在許家長了十幾年，他在陸家長了十幾年，這一樣的兄弟還不一樣的性格呢，更不用說你們兩個了。夫妻之間，沒什麼好瞞著的。不喜歡了，不高興了，就說出來，他改一點，你改一點，不就好了，對不對？&rdo;方老太太說道，&ldo;相敬如賓那都是糊弄傻子的，他跟你成賓客了，勢必就成了別人家的主人。&rdo;
&ldo;復兒明白。&rdo;許復應道。
&ldo;我復寶聰明。這日子不愁過不好。&rdo;方老太太說完，又拍了拍許復的手，&ldo;到了西南，沒有你公公婆母摻和，趁著這個時候，好生把他的心攏過來。外祖母跟你說，再和善的婆母終歸不是娘親，你得讓你夫君，跟你一條心。&rdo;
&ldo;嗯。&rdo;許復牢牢記住了外祖母的話。
晚上，兩個聽了一肚子教誨的人坐在馬車裡。陸柯猶豫了一下，伸手抱住許復，說：&ldo;這些日子委屈復兒了。&rdo;
許復被這話說得有些愣住了。她眨了眨眼睛看著陸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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