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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帝揮退周圍侍從,於是偌大的御書房便只剩下他們兩人,四周寂靜,直到景仁帝開口打破沉默,卻是問道:「這麼多天過去,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朕交代?」
賀逸清面上滿是不解:「兒臣不懂,還望父皇明示。」
「不懂?你說你不懂!」景仁帝將手猛得砸向桌面,發出一聲震響,「逸清?朕真的是沒想到啊,你竟然還有這一面。」
被他養在深宮近二十年,本以為再翻不出手掌心的嬌弱公主,搖身一變卻變成帶著天命歸來的皇長子,除了相似的面容,性情才貌和從前沒有絲毫相像,又怎麼不讓他震驚惱怒呢?
可震怒之餘油然而生的挫敗之感,更讓他不能釋懷。
賀逸清面上全是疑惑,像是絲毫也不懂父皇為何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景仁帝看著他和從前相差不多、分明稠艷,卻又絲毫不顯女氣,儘是俊朗英氣的眉眼,怔怔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好,好,真是好,」景仁帝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像是放棄了爭論,轉而說道,「聽說朕賞賜的千兩黃金,都被你換成了兵馬糧草,運到了邊疆?」
他這話一開口,賀逸清就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麼,卻只道:「兒臣區區心意,不足掛齒。」
「放肆!」景仁帝厲聲道,「你是想要對天下人說,朕虧待兵士,所以要你來加運輜重嗎!」
這話幾乎能稱得上是誅心了,若換成旁人,早就跪下忙稱不敢了,賀逸清卻連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沒有變過一分,身姿挺立:「還望父皇恕罪。」
他卻一聲也不辯駁,反倒像是承認了景仁帝自己說出的話。
「放肆放肆!」景仁帝面色瞬間鐵青,驚愕與怒氣噴薄而出,「如此大逆不道,你究竟有沒有將朕放進眼裡?」
「兒臣不敢,」賀逸清隨即應道,「父皇如此英明神武,兒臣仰慕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不將您放在眼裡?」
兩人針鋒相對,景仁帝分明坐在堂上,立在堂下的賀逸清卻不比他矮上半分,沉默對峙著,像仇敵,像君臣,就偏偏不像是父子。
最後,賀逸清行了一禮:「天色已經晚了,兒臣告退。」
他說完也不等景仁帝應允,便徑直離去,留下景仁帝獨自坐在原地,大殿空曠,於是身影便顯得越發渺小。
出了宮坐上馬車,賀逸清垂目盯著自己的指尖,半晌低聲吩咐:「找個僻靜地方放我下來,有急事去侯府找我。」
偽裝成車夫的暗衛應是,於是當經過一個拐角的時候,車上便少了一人。
這世間是如此髒污,也就只有少數幾個地方,才能讓人得以喘息。
按照大乾律法,逝去之人需停靈七日。
靈堂之前只有著謝凌與一人,其餘侍從都只能守在堂外。他面色蒼白,嘴唇乾澀地近乎起皮,像是一天都滴水未進,跪坐在地,身前是厚重的棺柩。
突然一陣涼風吹過,燭火跳動之間,身後貼上一具溫熱的身體,而後便有一隻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謝凌與握住這隻作亂的手,笑道:「今天怎麼回來晚了?」
「還不是皇帝,」賀逸清將自己整個身體都壓在他背上,眼角眉梢都是不耐煩,「天天跟他虛偽與蛇,我真得是要膩了。」
謝凌與側身:「再堅持一段時間,等父親回來就好了。」
賀逸清這才看見他乾裂地近乎起皮的唇,皺眉道:「你今天又滴水未進?」
謝凌與隨意舔了舔,毫不在意:「做戲嘛,當然要真一些才好。」
賀逸清一手捏著他的下巴,眼神帶上了幾分危險:「這都多少天了,還需要你做到如此地步?」
「沒有辦法,」謝凌與笑容帶上了些許戲謔,「現在誰不知道我為了『亡妻』哀毀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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