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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姝跟著出去了，鄧巡風兩人也不做停留，留下時間給董建想清楚，吊著他正好也讓他提心弔膽一番，屆時更容易撬開他的嘴。
不過他們到底還是高看了董建，他們才離開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人來通報，說是董建找傅修瑾有話要說。
營帳里靜得很，四人又重新進來，這回董建倒是從床上起來了，傅修瑾剛進門，他就「撲通」一聲跪下了。
「肅親王，我自知自己死罪難逃，但還是請你保我妻兒一命，他們並不知情。吾兒資質愚鈍確實不是當官習武的料，回京後我會讓他自請離開。」
瞧他這番模樣怕是想明白了，決心要全盤托出了。
傅修瑾思索片刻看了眼鄧凌雲，「你來決定吧，凌都尉是你的父親，該由你來定奪。」
鄧凌雲內心似乎也有所掙扎，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可以。」
她自然也理解，若是逼急了董建一句話都不說，他們就失去了儘快除掉裴相的機會，而且罪不及妻兒，確實也沒必要趕盡殺絕。
見鄧凌雲同意，傅修瑾這才同意董建的要求，隨後就問他能給什麼有用的證據。
董建咬咬牙站起來道，「我有裴相傳的信，他讓我在關外將振威將丨軍引入設好的圈套，隨後在慌亂中刺殺他除掉，好讓定國侯府元氣大傷失了兵權和軍心。只是我沒想到振威將丨軍有意讓凌致遠掙軍功，於是把位置讓給了他，所以死的就只能是凌致遠了。畢竟裴元書要的是定國侯的兵在必勝的戰事裡全軍覆沒好打擊定國侯府的氣勢，分散兵權，死的是誰都一樣。」
董建的一番話說得隨意，落在鄧凌雲的耳朵里卻仿佛雷鳴在耳邊炸開，自己的父親竟是死在這樣的算計了，讓她如何平靜得下來。
「書信如何能印證是裴相給你的？」
董建迎著傅修瑾的眼睛，一字一頓回道，「信上頭有他的私印，信裡頭還有羌族在那一戰的真實布防圖，布防圖上是他的官印。」
第166章 塵封的鐵證
或許裴相也沒想過自己當初讓董建通敵賣國的證據竟然還留著，畢竟正常人做了這樣的事，這些足以覆滅全族的證據都該銷毀了。
然而偏生董建未曾叛變之前亦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否則也不會成為定國侯的親信之一。
他留著這些不過是擔心裴相事成之後沒有兌現承諾，自己也好有個把柄追討罷了。
沒想到裴相倒是個痛快的，定國侯府被剝了部分兵權後立刻就有人給他兒子董卓然在神武軍里安排了位置，倒不曾騙他。
至於後來他一直留著密信，很長一段時間是怕裴相卸磨殺驢，沒想到安生過了快十年也不曾出事，漸漸他便也忘了這事，那密信就一直放在暗處。
直到這次他和胡不凡遇襲，來殺他們的人竟是裴相的近衛，他才知道他當年做的這事終究是讓裴相不安了。
董建答應了將密信交給傅修謹，但前提是傅修謹保妻兒平安。
傅修謹承諾回京便向邑豐帝請一道密旨，替董建保下家人，董建拿到密旨那日就將密信雙手奉上。
誰也沒想過最後裴相竟是作繭自縛栽在了自己的手裡……
渤縣的冬日很是蕭索，城門外是一望無際的枯黃草地，但確實就如鄧凌雲所說，夕陽下暖黃將天地連成一片，氣勢恢宏。
姚姝和傅修謹還要趕回上京，董建將由鄧巡風帶著與他們同行，臨行前一夜姚姝和鄧凌雲在城樓上看夜色。
暗黑色的夜空濃重肅穆，星光熠熠異常奪目，匯成一片閃爍的銀河，姚姝和鄧凌雲趴在城牆上，風吹得二人鬢髮凌亂。
「凌雲，你爹的冤情總算是昭雪了，他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鄧凌雲目光穿過夜色望向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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