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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
倘若这话是别人说出来的，他早已经一巴掌拍死对方。
可这话是从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妹妹嘴里面说出来，他却下不去手。
“哥哥，莫非在你眼中，此生能做的便是杀了那些人么？”
似乎看出壮汉的心思，银月背对着壮汉，忽然说道。
“否则呢？”
壮汉声音冰冷，眼中闪过一抹血色，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他尚还记得，当年秦国六十万铁骑杀入百越，东征西讨，百越天下大乱，各国之间，彻底陷入恐慌之中，无数人死于那场战争。
而他们，也在那时候开始，便已经失去了家的概念。
那时，妹妹还小，孤立无助，只能在他的保护下四处逃散，一直到最后逃无可逃，只能奋起反击。
那一战可谓惊天动地，鬼哭神嚎，秦国及十万大军几乎被残杀殆尽。
那种复仇的快感，令他兴奋，令他感到嗜血。
“哥哥，家国之仇，不共戴天，复仇固然重要，然你想过吗？复仇之后，我们应当何去何从？”
“如今赵佗不敢动你，并不是说他动不了你，而是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可万一有一天，你帮他夺得了天下，那时，你还能真正震慑得住他？”
“或者说，那时，他还会放过你我兄妹二人？”
银月转身，面对这壮汉，眼神中呈现忧虑之色。
“这……”
壮汉哑口无言，不可否认，他的力量，千军难当。
然而，一己之力再强，又如何与天下抗衡？
倘若赵佗得了天下，那时，赵佗真的会放过他这个心腹大患？
即便他有通天本领，赵佗杀不死他，然而，他也只能沦为猎物，一辈子被人追杀，四处逃避。
届时，仇是报了，可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如果仅仅是自己也就罢了，可妹妹又该当何去何从？
“你怎么想？”
壮汉明显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忍不住转头看向自己妹妹。
这种烧脑的事，也就这聪明机智的妹妹能想得出来。
“十多年了，莫非哥哥还没看明白这天下大势吗？”
银月似乎有些失望，道：“所谓天下，不过一场游戏，秦国的皇帝是游戏的制定者，赵佗，百越是游戏的反抗者。”
“而我们则是游戏的推动者，然而，无论是游戏的制定者，反抗者，乃至于推动者，说到底，都已经陷入到了这场游戏无法自拔。谁若此刻抽身而退，谁便必死无疑！”
“我们如此，赵佗如此，大秦皇帝亦是如此！”
银月美眸微眯，眼神不禁看向嬴守，脑海中回想起那天晚上嬴守所说的话。
说到底，天下并不是谁的天下，所谓的掌控者，不过就是最后的胜利者。想要活命，唯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否则最终只能落得胜者为王败者寇的下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