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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位极人臣，为人却越发谨慎胆小，竟要将女儿嫁给寒门庶族，借此来拉拢禁军力量，实在是……
杨永禄手足无措地劝哄道：“七娘，你先别哭，这不是还没有定下来嘛，容哥哥再想想法子。父亲是一时糊涂，你别多想，你也知道哥哥是最疼你的，怎么会忍心让你嫁给一个庶族出身的兵鲁子呢。”
“三哥哥，等婚事定下来我还有什么余地？”
杨观音拭了拭泪，急道：“姑母嫁给宣宗皇帝为后，帝后联手从李氏宗亲手中夺权，辅佐宣宗皇帝亲政，时至今日都被传为佳话。姑母能做到的，我未必就不能。再说，六姊姊如今贵为当朝太后，还不是家中扶植上去的，可她为家里都做了些什么呢？时不时病恹恹的，好事一桩未成，竟学起那千古后妃，干做起了大义灭亲的壮举来。说到底，她只是哥哥的堂妹，到底比不上咱们亲的……”
七娘的话犹在耳旁，杨永禄暗暗忖着如何借此事向父亲求情，一转眼对上父亲冷霜一般的眼风，又紧忙垂下头，道：“圣人对李承晔的态度实在有些捉摸不定，这次因为他对太后不敬而斥责，或许还有一些别的什么缘故？只是现在咱们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几乎被拔除干净，想要知道内情，是不能够了。”
杨忠暗暗叹了口气，沉声斥道：“蠢材，你干的好事！手伸到御前去，你有几颗脑袋？这天下到底还姓李，没跟着你姓杨。”
“是，是，父亲，儿子知错。”杨永禄连声认错，但仍抱怨道：“可那太后娘娘，说到底还是咱们杨家的女儿，我托人传话给她，谁知她一丝情面也不留，将我们的人处置了个干净。”
杨忠冷哼道：“那你想让她如何？将你私宅的百余口箱子抄检出来示众吗？”
“父亲……”
“你别忘了，她可是你祖父亲自带大的孩子。我劝你最好将手脚处理干净，否则有朝一日事发，为父也难保你。”
杨永禄垂头丧气嘟囔道：“那您还将她推上去，却不让观音进宫，难不成侄女会比亲生女儿更可靠吗？”
“下去吧。”杨忠懒得理他，摆了摆手。
“那儿子告退了。”
杨忠怔坐许久，随后起身负手立在窗前，望着满庭清白，思绪纷沓而来。
世家独大的局面再无可能，假以时日，等圣人亲政了，未必不会再向世家出手，而三年前世家势力已经受到重创，倘若再来一次，他并没有把握全胜，若是落败……
若是落败，那孩子将是整个家族唯一的活路。
他坚信她能做到，也唯有她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