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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庄里草草地收拾了一遍,挂起白幡,搭起灵堂,哀乐声起,孝子贤孙忠仆跪了一地,预备要大哭三天。
季小姐披着一身麻衣,安安静静地跪在灵堂前,双眼通红,眼睑一直挂着泪,但是那泪却不掉落,好像冻在了眼睛里,季小姐缓缓地往火里送着纸钱,对旁人的哭声也置若罔闻,仿佛她被隔离在另外一个世界,谁也碰不到,亦或是她把自己隔绝开来,谁也无法真正理解她的悲伤。
男子们来来往往,各种各样的事要张罗,此刻能真正好好陪着季白眉的,只有这个闺女了。灵岳在一旁陪着季长安烧纸,不时出声安慰几句,季小姐浑似什么也听不见的样子,灵岳知道,此刻无法硬把她从悲伤里拉出来,能默默地陪陪她,已是难得。
许多亲戚朋友来吊唁,说老季也算走得风光,那些痛哭的来客,一个也不知,这躺在棺材里的人,到最后,对自己的一生多么的绝望。
那季小姐好像不知道疲倦了一般,在灵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动未动,水米未进,人苍白得反光,灵岳劝不动,又不想丢她一个人在这,只得继续陪着,又累又乏,恍惚间好像眼睛又开始模糊,看到人影晃来晃去,却看不清是谁,耳朵好像也听到些不属于这地方的声音,她听有人叫,“凤儿……凤儿……”
灵岳一个激灵,猛甩了甩头,眼前才恢复清明,灵棚里此刻已经空荡了,除了她俩和鼓乐师父,哪还有旁人。不一会儿沈翎金赶过来,他刚帮着季长留安顿好宾客,来接灵岳的班,叫灵岳回去休息,灵岳起身,沈翎金戴着半子的重孝,跪在了季长安身后,不发一言。
灵岳刚离开灵棚没多远,进了一条走廊,起了一阵风,那风里又传来一声,“凤儿……”
她止住脚步,屏气凝神,细细静听,夜空里有轻轻地喘息声,一瞬,那喘息声好像到了身后,灵岳一转身,眼前赫然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白色帽兜扣在头上,那人低着头,一双眼里像含着两颗宝石,隐隐发蓝,宽额阔耳,高鼻亮目,虽夜色黯哑,多年未见,但灵岳还是一抬眼,就认了出来,叫了声,“师父!”
灵岳十分惊讶,这世上叫她凤儿的,就只有那班布师父一个人,可是师父此刻应该远在女真部才对,怎么到这来了,但相见当时,也顾不上想许多,只想冲上前把师父牢牢地抱住,然后再哭两声,灵岳上前两步,师父的身形却风吹一样地往后退了两步,她没抓住。
难不成师父做了鬼?
师父也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那手上竟有一根细细的银色锁链,把他的手绑成拳状,无法伸展,灵岳这才注意的,师父身后还有一个人,那锁链的另一端就签在那人手里,那人露出阴森森的半张脸,灵岳没见过,但是猜得出,灵岳问,“你是齐闻达?”
话音未落,那人抓着那班布,已然翻身而起,跳上屋脊,腾跃飞奔,灵岳顾不上多想一瞬,起身跟了上去。
那齐闻达的轻功显然是有点厉害,手里拎着那班布,灵岳小家雀一样的身形,也只是勉强能跟住不丢,眼看着那俩人出了第三庄,转进了一座山去,那山中树木浓密参差,星光月色都透不下来,漆黑黑一片,冷不防脸上就被树枝抽一条血痕。
灵岳渐渐看不见那俩人的身影了,只能听见有人在密林中穿梭时枝叶的摩擦声,循着声音又追了好一会,便完全失去了踪迹,灵岳站在黑暗中,听蛙鸣蝉唱,草木戏风,但是再没有一点人的踪迹,站了一会,莫名觉得身后有巨大的压力传来,跟着一只手就轻轻搭在了她肩膀上,听有人叫了声,“姐姐。”
是夏弦月。灵岳回头一瞬间,已然祭出杀招,指尖朝夏弦月咽喉刺过去,但失手了,反而被他握住了手腕,灵岳很快向侧一翻手腕,夏弦月脱了手。他抓得不紧,灵岳不知道是否自己的错觉,他仿佛在犹豫,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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