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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破天荒地生出了幾分好奇，想要知道眼前這個人在想什麼。
沈孟枝被他問得怔了下。他自然知道天下人如今都是如何評價楚晉，也知道他這一決定可謂是引火上身。站在燕陵的立場，他是在向殘餘的燕陵舊部示威；站在大秦的立場，他是踐踏祖訓、勾結逆賊。
但自己現在是江枕。既不是燕陵舊部，也不是大秦忠黨。不屬於任何勢力，也不會踏足任何紛爭。
於是沈孟枝笑了笑，淺淡的笑意自他唇角漾開，似消融的雪水，澄澈而無一絲雜質。
&ldo;我想……&rdo;他說，&ldo;你這攝政王還挺難做的。會累嗎？&rdo;
氤氳水汽模糊了視線，楚晉一直以來閒適自得的笑容有一秒僵在了臉上。
他神色不明地看了沈孟枝一會兒，忽然閉了閉眼，緊接著側過頭去，視線飛也似地移到了窗外的景色上。
半晌，他才緩緩道：&ldo;天下形勢，還不容許我說累。&rdo;
沈孟枝問：&ldo;大秦已立，你還要做什麼？&rdo;
楚晉聞言笑了聲，卻沒有回答。
他不說，沈孟枝也不再追問。他知道楚晉的野心遠不止於此，從他一步步登上攝政王的位置，又於朝內朝外手段並施的動作來看，他在布一個極大的棋局，大到可以容納天下所有人。
沈孟枝垂下眼帘，思緒不定。
他心不在焉地泡了一會兒茶，卻聽楚晉叫道：&ldo;江枕。&rdo;
沈孟枝應聲抬頭。
年輕的攝政王倚在窗邊，目光正從遠處蜿蜒的群山脈絡上收回，隔著裊裊的茶煙，不偏不倚地對上了自己的眼睛。
&ldo;再陪我去看一眼軒室吧。&rdo;
＊
軒室在北面，跟螢室正好是相反的方向，是楚晉當年的居室。兩地正位書院兩極，遙遙相對，從螢室到軒室，幾乎要橫跨整個書院。
沈孟枝說是要慢上半步，於是楚晉便先獨身一人到了。軒室外屋門緊閉，檐上薄薄一層冬雪，將烏瓦也染白，伸手推門時，便簌簌地落了滿身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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