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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用它的温度告诉大地上所有的生命:一天最枯燥的时刻已经来了。路边的橘猫黄狗在树荫下,把肚皮紧紧贴在还有一丝凉气的地面上。
上午还人来人往的锦衣卫驻地,也只剩站岗的守卫,和几个摇着方扇子休息的值班差役。相比于其他部门静谧的院子,今天的「斩乱丝」格外热闹。
「斩乱丝」的院门前立着一张红木打制,半米长宽的方形高腿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座西洋舶来的摆锤机械钟。
张罗和昨天一样,穿着一身大红官袍,头戴乌纱帽。双手叠在身前,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西洋钟上的指针,似乎只要自己不看它,指针就不走了一样。
还有不到半小时,就到十二点整。
十名身穿藏青色差服的锦衣卫卫所兵,靠在墙边,整齐的站成一排,领头的小旗站在张罗身后,等待他的命令。
狄青握着腰间的雁翎刀,在院子的后门,焦急的来回踱步。如果到了时间,自己交不出人来,不仅案子办不了,就连自己也会被扣上一个放走嫌犯的罪名。
早上刚到锦衣卫,狄青就收到了昨晚当铺出事的消息,据说现场死了十几个人,身份还没确定。撒出去寻找万钧的差役,到现在一个都没回来。张罗又早早的就堵在门口,像是怕自己跑掉一样。老奸巨猾的高大人,似乎在有意的避开此事,到现在还没来。
一切的压力都像一座座铁饼一样,一块叠一块的压在狄青一人头上。
“大人,大人。”终于回来了一个差役。
“怎么样,找到没有。”狄青一把抓住差役的胳膊,焦急的问道。
差役看到狄青那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像钢刀一样紧绷的表情,擦着汗,摇摇头,不敢说话。
“哼,废物。”
“大人,大人。”另一个差役又从前院小步跑来。
狄青看着他不耐烦的说道:“又怎么了!”
差役小心翼翼的说:“张大人在门口要见您。”
“时间到了?”狄青问道。
“没有。但他一直喊着要见人。高大人不在,下官只好来找您了。”
狄青的脸上也冒出了汗珠。心中暗暗叹道:
“狄青啊,狄青,你要栽在这几个毛头小子手上了吗?这事要传出去,别人要怎么看我,不都得以为我是收了你的好处,我「铁面无情」的名号算是要毁了?”
昨天真不应该相信他们。狄青心中懊悔着。
“狄大人。”看到走过来的狄青,张罗抱起双手,故作客气的说道:“你们的案子还没审完吗?本官站在这快一个小时了。”
狄青抱拳回礼,说道:“张大人放心,时间一到,我一定把人送来。只是移交人犯,不过是从一个院子送到另一个院子而已,不知张大人为何还要带一队卫所兵来。难不成怕我不给吗?”
张罗望了望身边的小旗,意味深长的看着狄青,说道:“本官当然相信「铁面无情」的狄大人一定会说到做到,只是怕待会儿出了什么岔子,有备无患而已。”
难道他已经知道万钧几人被我放走的事了?昨晚当铺出的事,张罗肯定也收到了消息。看来这些人不是来带万钧的,是来带我的啊。
狄青毕竟是久经官场之人,心中虽然这么想着,脸上还是绑着紧紧的,没有流露出一丝其他的神情。
只要万钧他们不是被张罗抓住,一切都还有转还的可能。万钧啊万钧,我这么相信你,你可不能让我失望。
“狄大人,还有不到五分钟。还是赶紧交人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张罗走到西洋钟的旁边,一手摸着钟顶,一边望着狄青。
狄青看着张罗一副得意的样子,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故。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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