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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珣放在膝上的拳頭收緊了些。
他不會忘記。
她連夜離京給他送救命解藥，路上遭遇一幫劫匪，被辱沒了身子。
為了不懷上匪徒孽種，她自己找到斷子草，拔了草就往嘴裡塞。
斷子草藥性極寒，女子服用過多會損害身體，導致終生不孕，秦樓楚館的姑娘多是用這種草藥磨成粉沖服避孕。
那一日，她生吃了很多很多的斷子草。
吃了多少，無人知曉。
元珣只知道，後來將領跟他匯報，說是巡遊周邊的士兵在山野中發現她時，她跟瘋了一般還在不斷往嘴裡塞，直到看到士兵身上的軍服顏色，才回過神來……
待他醒來，知曉自身竟欠了她這麼大的一份恩情，只覺得心上沉甸甸的，如灌了鉛水一般。
後來，他派兵將那片州縣所有山頭的山匪殺了個片甲不留。
他本想給她一個縣主封號，享公主待遇，食邑萬戶。
可她拒絕了，只想跟在他身邊，求他給她一個位份。
回憶戛然而止，元珣的心更沉了。
這份恩情，於她，於他，都很沉重。
長公主這邊還是不同意他的想法，也不願意替他去勸說昭妃。
就在兩人為此僵持不下時，常喜膽戰心驚的在外面喊了一聲，&ldo;昭妃娘娘。&rdo;
他故意拔高聲音，只為讓裡頭的也能聽見。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殿內傳來元珣沉沉的聲音，&ldo;請她進來。&rdo;
門緩緩打開，一襲梨花白嵌明松綠團福紋樣繡袍的昭妃緩緩走進殿內，身後的門又重新關上。
她手中提著個精緻的雕紅漆九攢食盒，腳步輕盈的走到兩人面前，恭敬優雅的行了個禮。
&ldo;臣妾拜見陛下，長公主殿下。&rdo;
元珣眸色晦暗，道，&ldo;免禮。&rdo;
昭妃站直了身子，輕笑的看向長公主，&ldo;沒想到殿下也在這。臣妾新做了一道百合玫瑰糕，還煮了一盅甘草綠豆湯，殿下也可一起嘗嘗。&rdo;
長公主這會兒笑不出來，看向昭妃的眸光帶著心疼和悲傷。
昭妃卻是沒看見一般，避開她的視線，自顧自將那食盒往案几上一旁。
又往後退了兩步，雙膝跪下，端端正正行了個大禮。
見狀，元珣一怔。
長公主也大驚，連忙上前拉著她的胳膊，想要將她拉起來，&ldo;清寧，你這是做什麼？&rdo;
昭妃起身，潔白的臉龐露出一抹輕笑，&ldo;殿下，請恕臣妾無禮，可否請你去偏殿坐坐，臣妾想與陛下單獨聊兩句。&rdo;
長公主蹙著眉頭，對上她清澈又堅定的眼眸，心中顫動，點頭道，&ldo;好。&rdo;
離去時，長公主還不忘朝元珣搖了搖頭，示意他莫要再提開始那事。
待她離開後，殿內只剩下昭妃與元珣兩人。
&ldo;臣妾今日來，是想向陛下求個恩典的。&rdo;她站在他的面前，白衣素淨，眉目淡然。
&ldo;你說。&rdo;元珣道。
&ldo;臣妾不想做這個昭妃了。&rdo;她言語清晰，&ldo;臣妾想出宮。&rdo;
元珣眉心一跳，並無立刻回話，只深深凝視著她，&ldo;你想好了。&rdo;
昭妃道，&ldo;是。&rdo;
元珣沉吟片刻，問道，&ldo;為什麼突然想明白了？&rdo;
昭妃平靜的直視他，&ldo;第一次聽說陛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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