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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教九流的人,不管是穷乡僻壤的乡下,还是这繁花似锦的魔都。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于逸云面前,中年男人热情招呼着:“帅哥打车吗?便宜。”
“去梅村多少钱?”于逸云问道。
“五十。”司机下来给打开车门。
都到这份上了,于逸云也没再说话,矮身上车。
中年司机很健谈,于逸云却不想多说,简单应答两句便不再说话。
东拐西绕,开了快有一个半小时。穿过小路,司机停下了车,抱怨道:“到了,路对面就是梅村。这个破地方,也就是我愿意来,回去又是空车,赔大了。”
于逸云掏出五十递过去,准备下车。
司机不接,指着计价器说道:“五十是起步价,一共是六十七公里。我不多要,你给五百三得了。”
“火车到沪城也不过四百多,你要五百三?”于逸云将五十扔下,说道:“要就五十,不要一毛没有。”
看着于逸云下车,司机怒气冲天,顺手从副驾驶抽出根钢管,叫骂道:“你个外地小逼崽子,老老实实掏钱万事大吉。要不然我让你知道沪城的天为什么这么蓝,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看于逸云根本不理会他,司机挥动钢管朝于逸云胸背打去,外地的小崽子,打两棍子也就服了。
于逸云轻轻一笑,伸手将钢管接住,顺手夺过来。掂量两下道:“不专业啊。这是白铁管,太软,打人不疼。”说着双手用力,将钢管弯曲成圆形。
黑车司机脸都白了,这他妈是镀锌钢管,虽说是空心的,这外地小崽子轻轻松松给弯成这样,有功夫啊。也不说话了,飞也似的上车驶离。
于逸云随手将钢管扔掉,拨通电话。
等了又半小时,“云哥...”街道对面一个人远远的挥着手,大声喊着于逸云。看着红灯亮了,顺着斑马线跑了过来。
于逸云迎了上去,笑着招呼:“猴子。”
来的人二十六七岁,留着郭富城式的分头,眼睛不大,浑身透着一股精神,正是于逸云少年时候的死党,候智,熟悉的人都叫他猴子,高考后上了个大专,毕业后来沪城厮混,一直混到现在。
候智快步来到近前,接过于逸云的背包,笑着说:“云哥,欢迎来到魔都。没能到车站接你,是我的不对。实在是请不了假。但兄弟盼望你来的心天地可鉴,如大旱渴望云霓,金莲渴望西门大官人,迫不及待啊。”
于逸云抬脚欲踹,说道:“猴子,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你想当潘金莲,我可不是西门庆。这次我投奔你来,还要你多多关照啊。”
二人说说笑笑,于逸云跟着猴子走进了梅村。
夏季的六点和中午没什么大区别,阳光依旧刺眼,只是热度少了几分。这是沪城的郊区,高楼明显没有市区的林立,大多是三五层高的楼房,间杂了有几栋高楼耸立在低矮的小楼中,格外显眼。
候智带着于逸云穿过马路走入路边的楼群,拐了几道弯,来到一处三层小楼前,于逸云抬头看了看,门栋号30-1,暗红色的铁门,风吹雨打后稍显掉色的春联,恍惚间好像不是到了沪城,而是回到了华北平原小县城。
一辆黑色的丰田大越野横在门口,留下仅供一人通过的狭缝。
候智和于逸云挤了过去,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