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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娡拼命掙扎，聽了他這一番話，怒極反笑：&ldo;兄長是你的&nj;骨血，難道我便不是嗎？父親，你好狠的&nj;心！幼年那次袖手旁觀還不夠，你如今竟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去祭壇上送死！&rdo;
容愈眼神飄忽，支支吾吾：&ldo;可……為父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兄長出事……&rdo;
容娡一怔，忽地明白了。
不是因為他狠心，而是因為，在他心裡&nj;，她容娡遠沒有兄長重要。
佩蘭選擇背叛她，也是一樣的&nj;道理。
她總是不被選擇的&nj;那個。
容娡心口絞痛，神情悲慟，如泣如訴。
痛著痛著，她反而冷靜下來，不再掙扎，跟從僕婦們&nj;走下馬車。
前線戰事激烈，連賀蘭錚這般錦衣玉食的&nj;人都去了戰場，想必不用多久，謝玹便能攻進&nj;城。
在他來之前，沒人能救她，她得設法保護好自己。
僕婦們&nj;圍著她，七手八腳的&nj;整理祭神服，在原本的&nj;衣裙外又罩上一層琳琅而奢靡的&nj;珠飾。
周圍站滿密密麻麻的&nj;侍衛，侍衛之外，擠著數不清的&nj;人頭。
‐‐那是被天災人禍荼毒的&nj;流民。
戰火不休，天災不斷，他們&nj;被折磨的&nj;不成&nj;人樣，唯能將希望寄予虛妄的&nj;神明。
此&nj;時，他們&nj;正一臉憤怒的&nj;看著容娡，看著不願獻身於&nj;神的&nj;她，對她評頭論足、指指點點。
天色陰沉，天幕上堆著濃密的&nj;的&nj;雲翳。寒風颯颯，刀子似的&nj;割著人臉。方士與祭司立在高聳的&nj;明月台上，等候容娡這個作為祭品的&nj;人牲到來。
容娡身上廣袖的&nj;裙裾，在風中獵獵作響。
僕婦給她披上一件斗篷，鉗住她的&nj;雙臂，邁向明月台的&nj;階梯。
容娡聽到風中傳來無數漫罵的&nj;話語。
鋪天蓋地的&nj;罵聲中，有一個聲音格格不入。
軟糯的&nj;、奶聲奶氣的&nj;，屬於&nj;孩童的&nj;嗓音：&ldo;娘親，這個姐姐做錯了什麼？&rdo;
她的&nj;娘親沒有回答。
容娡不禁默默的&nj;想，她做錯了什麼呢。
這樣的&nj;指責與漫罵，她並不是第一次經歷。
天命聖女，從來都是旁人硬加給她的&nj;名號，天災尚可推究於&nj;神罰，可人禍並不是她導致的&nj;。
僅憑一個生辰八字上的&nj;巧合，為何要將生死與罪過盡數算在她頭上？
哪怕今日將她獻祭給上天，也是無濟於&nj;事，不會有半分用處。
至多不過求個心安。
她何錯之有？她何罪之有？
蜿蜒的&nj;梯台很快走到盡頭，兩排獻官代替僕婦，將容娡帶到巨大的&nj;方鼎前。
方鼎後是高高在上的&nj;神位，方鼎兩側，陳列各式玉帛、禮器與樂器。
大祭官將點燃的&nj;香插|在方鼎上，低誦幾句高深莫測的&nj;梵語，而後遞給容娡一支雀翎製成&nj;的&nj;翟羽，命她獻跳一支用於&nj;祭祀的&nj;舞。
這人身上穿著紋路繁複的&nj;長袍，與多年前，要將容娡獻給雨神的&nj;那名祭官的&nj;衣著如出一轍，容娡看著，不由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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