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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睡下不久的孟陶陶被外間突然不絕於耳的菜刀聲嚇了一跳，出來一瞧，小雀睡得四仰八叉，本該睡著的小姐在廚房裡點燈切土豆，目光灼灼，手下不停。
&ldo;小姐?&rdo;孟陶陶喚了一聲，廚房裡司梨置若罔聞，切完一個土豆又去摸下一個。
夜晚這樣詭迥的場景讓野史里&ldo;夢中殺人&rdo;、&ldo;夜宿磨刀&rdo;等等故事湧上腦海，孟陶陶後退一步，進屋叫醒小雀。
小雀打著哈欠極為鎮定，&ldo;俺娘說了，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為。上次小姐就這樣，除了切切菜，也不干別的，沒事。&rdo;
……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孟陶陶一時不知該為小姐身邊第一丫鬟的心大頭疼，還是為小姐的夢遊怪病頭疼。後日還要去佛法會，不休息可不行。她抱了床薄被來，倚在門邊守著司梨，只等司梨過了這股勁頭能好好歇著。
然而不知是菜刀聲響過於有規律，還是白天的疲憊讓她沒撐住，等孟陶陶再睜開眼，便被窗紙外透過的微亮晨光晃了神。
&ldo;司小姐!司小姐!&rdo;
隱隱有壓低了聲音的叫門聲從院外響起，孟陶陶撐地站起，&ldo;來了!&rdo;
司梨站在灶台前，與她睡過去之前看到的幾乎沒什麼不同，只神色變得舒緩許多。外界的聲響完全無法將她驚動，她自顧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讓人不自覺將目光投注。
孟陶陶悄悄搖了搖頭，她只當司梨是個偏才，沒想到還是個廚痴。但學廚非一朝一夕之功，她的刀工還是小時候被娘親逼著&ldo;冬練三九、夏練五伏&rdo;一日日打熬出來的。像小姐這樣，實際事倍功半，傷身又傷神，等小姐醒過神來，她要好好規勸才是。
一面想著，孟陶陶一面走到門前，&ldo;誰呀?小姐還歇著，等些時候再來吧。&rdo;
&ldo;我、我是昨天刻章子的阿福……&rdo;
少年一結巴，讓孟陶陶想起來了他是誰，開門一瞧，候在門外的少年眉毛髮梢都濕了，秋露薄霧染人衣，顯然等了不止一會。
&ldo;你怎麼先來了?&rdo;孟陶陶沒放他進門，警惕地守在門前。
阿福臉紅成一片，連著結巴幾聲，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ldo;師父在後面，我、我先來送印章。&rdo;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塞給孟陶陶，&ldo;給小、小姐，小姐的土豆，很好吃，像阿娘做的。&rdo;見孟陶陶盯著他沒接，慌忙補充道，&ldo;不、不是說小姐不好……&rdo;
孟陶陶忍不住笑出聲，&ldo;好了，我明白了，會拿給小姐的。多謝你，要是沒有別的事，就先回去找你師父吧。&rdo;
阿福耷拉著腦袋慢慢從門前挪走，孟陶陶展開布包一瞧，除了六個印章和兩套餅模，還多了一個印章。&ldo;噯，等等。&rdo;
阿福聽到聲音回頭，有些疑惑的樣子。
孟陶陶摩挲了一下印章。木頭用的是最普通也最常見的梨木，在便宜木料里算是優中之優，昨日的泥瓦匠倒是沒以次充好。印章入手硬沉，邊角觸手平整細膩，顯然是廢了一番功夫打磨。
孟陶陶挑出多的印章，章上一朵半開蓮花和她畫的幾乎一樣，&ldo;這個是怎麼回事?&rdo;
阿福臉上才消下去的紅暈又轟地浮起來，&ldo;我、我刻得不好。不值錢的。&rdo;他抿著嘴，有些為難，似乎有什麼話說不出口。
還是個孩子呢。孟陶陶讓他等等，進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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