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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要不要多打折一块钱？”
我摇摇头拒绝了，感觉像是她知道我已经一块钱都没有了。但已经够便宜我的了，我想。最后这一块钱的困难，我能自己克服。
我从市中心走回近乎郊区居住的家，走了近乎一个多钟头。
拉着行李箱，孤独的，满意的，喜悦的……
这个让我很满意的行李箱，真的很结实。
出门找工作，楼下十块钱一份的快餐，排着一堆人在等着买食，感觉像是不要钱似的。
可在我眼里……好贵啊。
我的钱可真的不多。
首先去人才市场找工作，因为是我国最繁华的四座城市之一，且是其中最年轻的一座城池，所以来这里打工的“大学生”特别多。
几乎天天逛在人才市场里，两三个月才能找到一份工作，就是来深真务工的大学生的真实写照。
我可没有什么大学学历……找工作岂不是更难？
天天被这么多大学生围着，谁能不烦躁？
我就算有工作经验，学历又不够那里（人才市场）的要求，招聘人员真的会有兴趣听我把工作能力经验等等讲完？看我的作品？
我怀疑……不能！
何况，就算能也没用。两三个月才能找到一份工作……
我只有两千多元，住宿三百最少一个月，吃饭、坐车……根本不够，何况找到也凉了，我钱都不够支撑到工作满一个月的一个月后开资。
必须改变应聘策略。
毛遂自荐……我的年纪已经不那么合适了。
因为这种方法找工作不够体面。
但没办法，为了闯荡一个对得起我努力和辛苦的未来，再折点脸面也无妨。
所谓虎一样的脾气，我早已经差不多忘光了……
服务行业的微笑与谦卑；艺术家的骄傲与善良……这些才是我如今“虚伪”的样子。
那个只懂得乱吼乱叫、冲动起来还容易打人的“虎模虎样”的我，谁还愿意搭理呢？……我自己是没那个功夫理睬那个样子的我。
在离出租屋不远的一间还算门庭宽阔的家装公司停下脚步，尽管心里对“家装”能否养家糊口，甚至能不能养活我自己秉持强烈的怀疑心情，我还是走进去试着找工作，顺便打听一下有没有固定工资、固定工资几何？
作品还算凑合，没什么问题。经理面试我，必定只是家装……那些能力我早已在近乎无止尽的对专业反复磨炼、操作、探索、作业的几年里，融会贯通。
艺术程度，我不见得高，但我的作品集里，至少很容易看得出我的设计风格，是“温暖人心”的好设计主义。与另一种完全屈服商业好像与这世界一切合适背道而驰的庞克风设计主义，有着本质的不同。
经理是女性，年纪大我七八岁吧，对我审视的目光里，认真说：“底薪一千五，转正最多能开到两千。提成没有特别高，因为底薪不低。”
经理说完，安排一个男设计师，也是容貌帅气阳光的男生，和我介绍具体工作内容。
室内设计师是专业人士，没什么南北太大工作内容差别。所以，基本上也就是和我谈心，熟悉同事关系，努力更融洽的相处。
男设计师对我说：“我们终究是室内设计师，是半个艺术家，活的要差不多体面点。两千底薪，不算太低，可在深真，也就只够租个房。我就在这附近租的房子，两千多一点一个月，……提成不固定的，基本上也就够个生活费，吃吃喝喝，一个月一千五百元那样儿。要是谈恋爱、约会、买东西……你有想过，进入咱这一行的未来吗？……我家还算是有点小钱的那种。”
我知道，这已经是四大城市的家装室内设计师标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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