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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篤行點頭,「供認不諱。」
徐給事又哼了聲,「皇上收到軍報,都發怒削他的職了,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
聽到徐給事的評頭論足,他並不生氣,反倒慢慢說道,「罪名我一概認下的,回到軍中,不期折罪,只望能再度啟用我,挽回戰局。」
馬暨忠冷冷看向他,沒有發話。
這無疑是對接任者的明面挑釁,但戚篤行沒有選擇。
從荊溪一戰起家,他在邊關連打八年勝仗,唯有冀州一次敗北。論經驗,他是整個朝堂上下與北蠻交手次數最多的人,無人比他更合適。他以為,暨忠一路跟著他過來,一定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如果把他們兩個如今的處境調換,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啟用對方。
然而這裡面夾著太多權力交易,還有唾手可得的名利地位,他想,也許這就是他與暨忠分道揚鑣的原因。
最初在荊溪,連如今的聖上都只是一個小小的親王,他與馬暨忠、陳宗相識,一個伙夫,兩個小兵,誰都沒有高位大權,只是託付生死的袍澤,一起從屍山血海里殺出來過命的夥伴。
戚篤行對馬暨忠講過自己的經歷,說自己最怕飢餓,荊溪圍城的百日裡,馬暨忠把一半的口糧省給了他,自己餓得眼滿金星。他把對方認作一輩子的兄弟,得到獎賞也帶著他一起。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戚篤行把御賜的金銀珠寶送給馬暨忠時,他不肯要,把將軍府宅贈給他住,他也還回來,馬暨忠像是極為厭惡他的分享,從此與他生了嫌隙。
最終嫌隙在冀州之戰中爆發。
北蠻以火力圍攻,來勢洶洶,他與馬暨忠各領一兵突圍出城,本該尋求援兵。然而還有天驍軍的主力被困在城裡,一旦棄城而去,北蠻必會大開殺戒。他不忍心看手下生生在城中被屠盡,即便只有渺茫的一絲希望,他也決定折返回去。
如果馬暨忠加入,也許希望更大,但沒有如果。
馬暨忠拒絕了他的提議,帶著剩餘人馬奔赴奎州,而他帶的那些自願跟隨的人,最終和城裡的將士一起全部陣亡在冀州。
置之死地而後生,是一個奇蹟,可惜沒有發生在他的身上。連戚篤行自己的命,都是被屬下打暈後救下的。
他在冀州城外的血河裡醒來,飛奔千里去找馬暨忠。然而他還沒見到面,就被一隊人以「棄軍自逃」的罪名連夜追捕。
他心灰意冷,帶著滿身的傷,躲入離奎州不遠的一片山林中,後來,他知道了那座山叫作息龍山。
「何以啟用你?」
戚篤行的回憶被張侍郎的話打斷了。
「冀州失利,是我心軟重義,冒進所致,」他的回答對著張侍郎,可雙眼卻望向馬暨忠,「可我不悔,跟我回去的將士們也是。」
「若有一日要了斷,也是在沙場,絕不是在劊子手刀下。」
「報——!」營帳外有人高喊道,「千戶陳宗有一事要向上稟明!」
陳宗?
戚篤行心中不安,不知道他要替自己出頭說些什麼。
他想起那夜在金縣,陳宗醉醺醺地同他唱起在荊溪聽到秦地之人放歌的調子。
那出戲是《長坂坡》,陳宗唱得七零八落,卻口齒清晰地告訴戚篤行,他就是天驍軍的趙子龍,戰局不利時,誰都會放棄他們,唯獨戚篤行不會。
所以……
陳宗大步流星踏入帳內,「砰」的一聲跪下,指著戚篤行,「陳宗帶來人證,願替此人伸冤!」
他身後的人,是荊鴻。
荊鴻不緊不慢從袖中掏出一卷信紙來,「這是草民在抄信時發現的,天驍軍中曾混有細作的證明。」
他指著信中圈出的字,「這些信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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