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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太陽當空，一直挖到傍晚，兩人才把大坑挖好。
今晚月色朦朧，微風徐徐，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莫懷仁從廚房小柜子里拿出三支香點燃，插到用大碗裝著的沙子上，放到棺材前。
&ldo;拿木炭給我。&rdo;
懷秀故意選了一塊還有餘溫的炭火扔給他。
莫懷仁並不理會，用木炭在門口寫上老爺子的生辰八字，抱著牌位走到院子門口，朝河邊一路走一路喊老人的名字。
懷秀第一次見到這場面，想起夢中情景，有些害怕，躲到廚房裡不敢出來。
老太太站在棺材前，靜靜地看著門口，雙手緊緊抓著衣服下擺。
&ldo;你回來啦！&rdo;聲音滿含心酸，微微有些抖。
&ldo;等久了吧？&rdo;夢裡的聲音絲毫不差，懷秀忍不住站起身。
老爺子渾身濕漉漉，拉著老太太，朝莫懷仁點點頭，雙雙飄進棺材。
懷秀跑出來，眼眶發熱，看著老奶奶，把那團頭髮遞給老人。
&ldo;姑娘，奶奶走了，謝謝你！凡事不要急躁，慢慢來，記住了啊！&rdo;
一縷青煙從棺材裡飄出，莫懷仁用力把蓋子合上。
&ldo;他們走了嗎？&rdo;
&ldo;走了。&rdo;
懷秀蹲下放生大哭，莫懷仁收回伸到半空的手，摸了摸耳垂。
&ldo;起來，我們送老人家最後一程。&rdo;
廚房的火光透出窗外，照到院子裡。
莫懷仁把最後一鏟土填好，拉著懷秀朝墳前的牌位彎腰拜了三拜。
&ldo;別哭了，把眼睛哭壞了我心疼。&rdo;
&ldo;再敢調戲我，我撕爛你的嘴！&rdo;
月上中天，莫懷仁把爐灶撲滅，關好門窗，拉著懷秀朝黑暗中走去。
第9章
&ldo;我們為何要在夜間趕路？&rdo;
懷秀蹲在一棵大樹的枝幹上，看著緊緊抓住她手臂的莫懷仁，咬牙切齒。
&ldo;我不敢睡在墳墓旁邊的房子裡。&rdo;
莫懷仁看著前面樹林裡熱鬧的集市，冷汗直冒。
這霸王坡名字聽著十分厲害，實際上就是饅頭形狀的小土坡。
這地界他從小走到大，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裡有人居住。
&ldo;快看快看，有人打架唉！&rdo;
集市並不算大，街頭一家豬肉鋪子，街尾一家裁縫店，中間隔著不到十間門面。
主幹道兩旁是樣式相仿的二層民宅。
懷秀個頭不夠高，視線被民宅擋住。她背著包袱順著樹幹繼續往上爬，直到把整個集市盡收眼底。
莫懷仁腳底打滑，扶著樹幹爬了許久，還是懷秀看不過去，拉著他上來。
氣息未定，他撥開眼前的樹葉。
只見集市里，一個高瘦男子被人群圍在中間，正被一個矮壯男子揪著衣領。
懷秀覺著這場景有些眼熟，思考半日還是沒有頭緒，瞧見莫懷仁修長的手指，腦海中靈光一現。
&ldo;男人打架肯定離不開女人！&rdo;
懷秀撇撇嘴，意興闌珊。
莫懷仁並不在意，伸手攔在她身後：&ldo;女人若是守德，怎麼會有男人為她尋釁滋事？&rdo;
懷秀柳眉倒豎：&ldo;男人沒本事，難道還要女人委曲求全一輩子嗎？&rdo;
聲音清脆，傳出老遠。
莫懷仁捂住她嘴巴：&ldo;你激動什麼？我又不是說你。這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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