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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飄颻沉默了。過了好半晌,她才珍而重之地開口道,「好。那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嗯。」 聞九天嘴唇又白又干,眼神逐漸飄忽。他強撐著等閆飄颻掛斷電話,下一秒便直直地栽倒了下去,手機也哐當一聲滑落在地。
傅無聞在一旁看著,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已經不再意外,轉身撥通了120的電話。
沈杯的開幕式封了前面一整條路,救護車開來時格外顯眼。
聞九天再次因高燒昏迷入院。他被120拉走時,路邊還圍著不少好奇心過剩的市民。
「看來,沈杯是真的不行咯。」 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爺搖著蒲扇悠悠走開,「一晚上的新聞不是這個當眾離席,就是那個生病入院從頭到尾沒見著一幅正兒八經的畫。」
救護車嗚啦嗚啦帶走了聞九天,這條巷子旁的人相繼散去。大雨沖洗著黑漆潑過的地面,很快又變得一乾二淨。
美術館裡,傅岹然的離去讓整個開幕式亂作一團。何同光勉強穩住場面,但重大播出事故已是不可避免。
無人機記錄下了聞九天被潑黑漆的全過程,因此人們為傅岹然的不識大體找到了合理的解釋——他是因為聞九天才離開的。雖然聞九天有點活該,但傅岹然會於心不忍也是情理之中吧。
沒有傅岹然的開幕式匆匆結束,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畫家也沒能給人留下太深的印象。何同光陰沉著臉,「傅岹然呢。」
「從監控看,他應該回美術館了。」 工作人員道,「但是暫時沒找到他具體在哪兒。」
美術館裡大部分的地方都有監控,可是傅岹然小時候就經常來這兒了。他知道有幾條廢置多年的走廊,連一般的工作人員都找不到。
傅岹然坐在一堆被廢棄的畫中間。他屈起一條腿,手上夾了根煙,沒點著。
這裡似乎比從前擁擠了些,多堆了好些畫。傅岹然借著微弱的光線伸出手,輕輕拭去表層的灰塵,他身旁是一幅聞愚白的山水畫。
據說這是聞愚白的封筆之作,繪於他的晚年。他在落款處寫著這幅畫是為了紀念小外孫出生的,它的名字也叫《聞九天》。
聞愚白生性豁達不羈,起筆氣勢磅礴,卻又可落於微小細節之處——山腳下的一根草、一瓣花,絲毫不遜於天際落下的瀑布。
傅岹然撫摸著這幅畫,神色定定的。他拇指在聞九天三個字上來回摩挲,「我的下場會比你更慘嗎。」
走廊里的光十分陰暗。傅岹然靠著牆,讓自己置身於一堆被拋棄的畫作中。他身上的西服漸漸半干,皺得不像樣,皮鞋一面是油光鋥亮,另一面沾滿了污泥。
聞九天說他從來沒有真正活過,那麼我呢?
傅岹然自嘲地嗤笑一聲,自己都覺得十分幼稚。隔牆傳來的動靜逐漸小去,外面的開幕式應當已經結束了,傅岹然不需要再躲。
和小時候一樣,他可以出去了。
走廊盡頭高高的牆上有一扇小窗,像監獄裡唯一能透進月光的地方。傅岹然想聞九天了。他現在孤身一人,完全可以坦率承認。
天黑下去復又亮起,窗邊那一小輪月亮變成了初升的朝陽。傅岹然扶著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對著反射作用較強的玻璃捋了捋領帶,拎起皺不啦嘰的西服往外走。
美術館的人已經散了。傅岹然要去找聞九天。
聞九天昏迷一夜,翌日清晨才醒來。他恍惚地看了眼四周,似乎不覺得自己病得很重,撐著床就要坐起來。
「哎,你先躺下。」 傅無聞推門進來了。他放下剛買好的早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感覺怎麼樣?」
聞九天胡亂摸了下額頭,還是坐了起來,掀開被子就要走,「我沒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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