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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應白那時想,這樣他至少能有一技之長,懂得如何在深宮或者是亂世中自保。
少年一天一天地成長起來,徐應白也一天一天地衰弱下來。
繁雜的事務耗光了他的精力,他開始頻繁地生病。
付凌疑三天兩頭就要跑去請陳歲過來給徐應白診脈,陳歲每來一次,眉頭都要比上一次皺得更深。
猝然的昏迷和咳血已經是常事,付凌疑對於應付這些事情也越來越嫻熟,照顧起徐應白也越來越得心應手,甚至到了徐應白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徐應白到底想要什麼。
他甚至還因為徐應白的一句玩笑話去學了按穴,也曾試著問過徐應白到底是什麼病,但徐應白三緘其口,一句話也不肯和付凌疑透露,被問得多了乾脆轉過頭去,不理他了。
付凌疑只好盡其所能去守著徐應白,但不管他如何做,如何小心地照顧,徐應白的病仍舊不可避免地日益加重。
他咳血,昏迷,病得重的時候整個人都神志不清,整夜整夜地在咳嗽,有時還會哭,眼淚沾濕狐裘和發硬的枕頭,嘴裡低低地念著阿娘、師父和一些聽不清的人名。
他說他想回家。
付凌疑原以為像徐應白這樣冷硬的人,不會難過,也不會有弱點,像廟裡供奉的金身像一樣,幾乎無堅不摧,就算病了,也能面不改色地處理所有事情。
可深更半夜,他跪在徐應白床邊,小心地替徐應白拭去眼角的淚水時,卻被徐應白的眼淚燙得指尖發疼。
再怎麼樣……徐應白也只是萬丈紅塵俗世中的一個人而已,他又不是真的天上仙,石塑佛,怎麼會沒有喜怒哀樂呢?
但等到徐應白清醒之後,付凌疑發現,他又變回那個從容不迫,喜怒不形於色的徐太尉了。
南渡路途漫漫,他們從冬末走到暮春,原野上草長鶯飛,一派生機勃勃,付凌疑站在徐應白身後,後者沉默地看著蒼茫的山川原野。
裡面枯骨滿地。
那天,付凌疑看見徐應白編了兩隻草蝴蝶,一隻放在草叢裡面,還有一隻拍在了自己的心口。
付凌疑覺得自己的心隨之震盪了一下。
而當天晚上,徐應白就病了。
那是在深更半夜,他坐在馬車裡,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脊背都因此繃緊弓起,付凌疑被他突如其來的咳嗽聲嚇得膽寒,剛起身就聽見徐應白虛弱而沙啞的聲音:「水……」
付凌疑連忙去拿馬車裡放著的水壺,搖了兩下發現水已經沒了。
他立刻把水壺往外遞給隨行的僕役,焦急道:「去找點水!快!」
而後付凌疑一轉頭,看見徐應白搖搖晃晃就要栽下來了!
付凌疑顧不得其他,下意識張開了手臂。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抱住徐應白,幾乎將徐應白整個人籠罩進懷中。
他能感受到徐應白單薄的骨肉,一陣蘭花香氣和清苦藥香混雜的味道隨之撞進付凌疑懷中,他一手牢牢摟住徐應白的身體,一手托起徐應白的臉。
「徐應白……徐應白!!!」
徐應白的目光幾乎要渙散,因為付凌疑著急地喊聲聚攏了一瞬,而後他咳嗽了一聲,頭無力地垂靠在付凌疑的掌心。
「水……我渴……」
僕役還沒有回來,付凌疑心一橫,掏出短匕劃開了自己的掌心!
溫熱的鮮血湧出來,付凌疑把掌心匯聚的鮮血送到徐應白嘴邊,小心地餵下去。
良久,徐應白終於不再吞咽,枯槁的唇瓣和蒼白的臉還沾著付凌疑的血,付凌疑深吸一口氣,找了張帕子仔細地把徐應白臉上沾的血擦掉。
沾著實在是刺眼,就好像這個人真的要死了一樣。
「沒事了……」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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