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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黃門得了旨意退了出去。
不待尚存去問，齊楹不打自招：&ldo;她走得急，朕隱約聽見了叮的一聲響。她樂意戴的東西，自然是喜歡的，丟了，可惜。&rdo;
尚存隔著一層火燭光看著齊楹，終於抑制不住嘆息了一聲：&ldo;陛下，陛下真的太苦了。&rdo;
這是個流血的夜晚，不論是齊楹還是尚存，都有種山雨欲來的直覺。
齊楹卻在此時對著尚存彎唇而笑：&ldo;老師，她同朕說，想要做朕的眼睛。&rdo;
&ldo;朕心裡，當真覺得好生歡喜。&rdo;
外頭的雷聲沉悶地炸響，好似神明泣涕，尚存亦是哽住了喉嚨：&ldo;陛下……&rdo;
能與齊楹同路走的人不多，經年日久，各自凋零在半路上。
他動心忍性，只顧向前，尚存只以為他冷淡薄情。
薛執柔這一句話，卻到底搖動了他的心神。
許多年來，尚存從未見過齊楹有這般心緒外露的時候。
可惜也不過是石中火、夢中身，轉瞬而逝罷了。
&ldo;不用勸朕。&rdo;齊楹緩緩跽坐下來，&ldo;朕心裡都明白，不論她這份心思是真還是假，朕都不會貪圖半分。元享的事是大司馬給朕的警告，他如今已經猜出樂平王去益州是朕的授意。日後朕往外傳遞消息只怕要難上數倍，老師也會被他們盯上，只是還有一樁事沒了，朕還要另想個法子。&rdo;
尚存問：&ldo;何事未了？&rdo;
齊楹在紫檀木桌上找了找，翻出了一本奏摺：&ldo;這一本。&rdo;
&ldo;建德年間就有這樣的事，長安城裡一共有七家當鋪。出入金額龐大，且有三家主要以買賣字畫為營生。這十幾年來，僅張芝的《冠軍帖》便倒手過四次，且每次都遠超其價。此外還有《春曉圖》、《楊淮表記》都是以天價成交的。&rdo;
聽齊楹說完，尚存的眉心也漸漸皺起：&ldo;陛下的意思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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