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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楹笑，指尖輕點&nj;案幾：&ldo;你不要緊張，朕不是要問你的罪。&rdo;
&ldo;今日沒&nj;什時間同你敘舊，朕想讓你和益州做生意，你敢不敢？&rdo;
季則昌幾乎一瞬間將自己做過的生意通通梳理一遍：&ldo;陛下，草民&nj;從未和……&rdo;
&ldo;朕說了，不是要問罪於你。&rdo;齊楹的聲&nj;音清淡安靜，&ldo;朕要你以怨恨朝廷為由，將合陽的銅鐵賣到益州去。這條門&nj;路，得要你自己去走。朕唯一的要求是，要隱蔽，不要被人發覺。&rdo;
失神地下了馬車，季則昌看著&nj;齊楹的馬車消失在巷尾，人依然仿若在夢中。
益州是哪裡、主君又是誰，他&nj;瞭然於心，卻始終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銅鐵乃是國之重器，齊楹想要在暗中襄助齊桓，這個念頭出現在季則昌的腦子裡，他&nj;幾乎是震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民&nj;間關於天子的議論&nj;並不少，或說他&nj;貪戀權勢，或說他&nj;戕害手足。
在這一刻，季則昌覺得，許多人都看錯了那個遠在高高廟堂之上的年輕皇帝。
齊楹回到長安時，已經進了冬月。
文武百官於長安城外列道相迎。
走過朱雀街，齊楹掀開車簾，空氣中帶著&nj;一絲冷冽的寒意，木炭柴薪燃燒的氣味蔓延在城中。舞樂聲&nj;猶在，長安仍會叫人生出幾分歌舞昇平、太平盛世的錯覺。
薛伯彥從始至終待齊楹都是分外恭敬的，人前人後都不能挑出什麼毛病。只是其&nj;間亦有數日，未曾見他&nj;人影，他&nj;們君臣二人各有盤算，表面太平卻仍不願打破。
就連薛則朴犯下大錯，他&nj;亦不曾護短，帶著&nj;薛則朴長跪一夜，打斷兩&nj;根荊條才作罷。
再往前走，又是熟悉的未央宮、熟悉的章華門&nj;。
&ldo;進臘月了啊。&rdo;齊楹笑道。
&ldo;回主子，今日正是臘月初八。&rdo;張通在一旁說道。
時間像是流水，過了一日便少一日。
內宮裡熬了臘八粥，分送到闔宮各處，聽說是皇后的意思&nj;。
遠在殷川時便聽過不少她&nj;御下有術的瑣事，那個會騎馬會搭弓的小姑娘，總有千百種叫他&nj;欣賞的理由。
&ldo;明堂丞的差事做得越發好了。這些明堂饌具去年便報過一批損耗，今年又報。&rdo;執柔瞧著&nj;帳目冷道，&ldo;他&nj;如今雖然秩俸才兩&nj;百石，過得卻比一千石的中郎將還愜意，他&nj;掌管著&nj;祖宗祭祀的事，越發無所忌憚了。暫且革職，派人去查。&rdo;
這話說完，椒房殿門&nj;口便響起了幾聲&nj;掌聲&nj;。
&ldo;哪家的小女&nj;君，好有氣勢。&rdo;
前朝時的和熹太后臨朝稱制，尊稱為女&nj;君。
女&nj;君的稱呼，既可以指代&nj;中宮皇后，也是女&nj;主天下的代&nj;稱。
執柔猛地起身向外看去，綠萼梅才剛打苞，顫顫巍巍地立在風裡。
天色有些陰沉著&nj;，像是要下雪，椒房殿裡早就點&nj;了燈，那個人影兒便立在霧蒙蒙的燈座旁邊，齊楹披著&nj;氅子，一捧高山晶瑩土，碾作三千世界塵。
執柔沒&nj;料到他&nj;會直接來椒房殿，這一路舟車輾轉，齊楹風塵倦怠，卻有星星點&nj;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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