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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用很慢的速度, 一根一根捻起執柔黏在臉上&nj;的頭髮。這是個很細緻的功夫, 再加上&nj;他看不見, 便只能用手指輕輕摩挲她的臉，把&nj;她被眼淚濡濕的頭髮捋到耳後去。
她仍在抽噎, 齊楹勉強撐著身子, 輕輕吻她的臉。
&ldo;給朕寫個方子，&rdo;他一面細細吻她, 一面在她耳邊說, &ldo;你叫我吃什麼、喝什麼, 我都聽你的，好不好？&rdo;
他的吻帶有安撫之意，執柔吸著鼻子，調整了姿勢, 好讓齊楹能靠在她懷裡。
他們&nj;便這樣安定地躺著，只能聽見吹過整座未央宮的風聲。
油燈如豆，掛在鐵鉤子上&nj;, 被風吹得吱呀作&nj;響。
宛若可&nj;以割肉見骨。
空曠、寂寥。未央宮星星點點的燈火逡巡在龍首山上&nj;，宛若巨大的墳塋。
&ldo;方懿和在外頭, 陛下想見他嗎？&rdo;執柔低聲問&nj;。
&ldo;不見了。&rdo;齊楹只是笑，&ldo;朕陪著你。也只想和你待在一塊兒。&rdo;
執柔嗯了一聲，他又說：&ldo;我想吃一點東西。&rdo;
徐平早便說過了，以齊楹現在的身子和脾胃，是不宜進食的。吃得多了便會傷了脾胃，容易有嘔血的症狀。執柔看著他，溫聲問&nj;：&ldo;陛下想吃什麼？&rdo;
齊楹安靜地靠著她，唇畔掛著一個恬然的弧度：&ldo;皇后願意賞臉，隨便做什麼都行。&rdo;
聽他這麼說，執柔輕道：&ldo;臣妾過去做飯的次數不多，也就只能做些米粥湯羹，陛下想吃嗎？&rdo;
齊楹閉著眼，緩緩點頭：&ldo;好。&rdo;
他撐著精神說了這些話，人有幾分脫力，執柔從床上&nj;坐起來，齊楹仔細叮囑：&ldo;若是我睡著了，你記得叫醒我。&rdo;
執柔走了兩步，又站在地罩門口&nj;回頭。
齊楹側身躺著，正靜靜地看向她的背影。
他真的瘦了很多，雲朵一樣叫人抓不住，見他回頭，齊楹笑：&ldo;別想矇混過關，朕現在能看見你的影子了。&rdo;
他的眼睛在慢慢變好，他們&nj;的感情亦是與日俱增。
每況愈下的除了他的身體，還有風雨飄搖的王朝。
&ldo;陛下睡吧，臣妾一會兒就來。&rdo;
&ldo;嗯。&rdo;齊楹果然依她所言順從地閉上&nj;眼睛，&ldo;但是不要去得太久。&rdo;
執柔出了門，黃昏的風順著領口&nj;向她衣服裡面灌。她的鼻尖還是紅的，被風吹過紅得便更加明&nj;顯了。方懿和在門口&nj;站著，看到執柔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ldo;娘娘，櫟陽……&rdo;
&ldo;方懿和。&rdo;執柔叫住他，&ldo;晚點再說，好嗎？&rdo;
她看著方懿和的眼睛：&ldo;我去給陛下做點東西吃，你去偏殿等&nj;我，半個時辰之後我來找你。&rdo;
她眼圈是紅的，顯然才落過淚。
可&nj;她說話時依然溫吞，甚至看不出半分急躁。
方懿和側身讓出一條路來。
執柔走了兩步，站定了腳步，卻沒有回頭：&ldo;這些，你都知道，對嗎？&rdo;
雖然是問&nj;話，她用的卻是篤定的語氣。
方懿和看著她的背影，緩緩說：&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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