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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渡劫,雷劫裡頭都帶著火氣,這滿山有靈的精怪妖獸早跑了個一乾二淨,盛釗一路過來,連個活物都沒看見。
天上的雷一道接一道,盛釗粗略地數了數,光聽見的就何止四十九道。
他心裡著急,時不時就往山巔上瞄一眼,可惜這山上的樹都長得跟樓一樣高,他使了個大勁,也沒看出個四五六來。
直到他人爬上了半山腰,他才猛然間聽見山巔上傳來一聲龍吟。
盛釗被那一聲叫得心裡一顫,下意識往天上看去,才發現雷雲里模模糊糊地出現了個碩大的影子。
刑應燭修長的龍身隱沒在刺眼的雷光之中,大半都看不真切,但盛釗一晃眼間,似乎看到了龍角的影子。
天雷對大妖一點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沒有,一道接一道,連眨眼的功夫都不給。等到盛釗爬上山巔的時候,最後一道雷恰好落下,烏雲裂開了一點縫隙,露出後頭皎明的一點月色。
刑應燭有些狼狽地摔落下來,正落在柔軟的林葉草葉上。
盛釗吃痛似地嘶了一聲,手忙腳亂地跑過去查看他的情況。
離得近了他才發現,刑應燭已經生出了龍角和龍爪,眼瞅著除了沒有翅膀之外,跟傳統意義上的「龍」也沒什麼兩樣了。
但他的狀態看起來很不怎麼樣,雷劫把他渾身上下劈得沒有一塊好地方,到處是大片大片的焦糊痕跡,血絲從傷口縫隙里流出來,將身下的草地染紅了一大片。
哪怕見盛釗來了,他也只是動了動眼珠,依舊躺在地上喘粗氣。
盛釗當年在申城看他被雷劈過一次,那次只傷了一點尾巴他就心疼的不行,更妄論這麼狼狽的模樣。
他上山時候滿肚子氣,然而現在一見刑應燭,那些打好的腹稿就沒出息地忘了個乾淨,只剩下心疼來。
盛釗跑過去半跪在刑應燭身邊,小心地摸了摸他脖頸下新生的鬃毛,然後席地而坐,小心地摟著刑應燭的脖子把他的腦袋放在自己腿上。
「不是一次只能長一點嗎?」盛釗皺著眉,著急地問:「你怎麼角和爪子一起生出來了?」
刑應燭半合著眼睛,他碩大的龍身沒骨頭似地順在地上,只有腦袋枕在盛釗腿上,聞言勉強睜開眼睛,看了盛釗一眼。
「太醜。」刑應燭現在渾身疼,說話力求簡潔精準:「沒有爪跟蛟一樣。」
盛釗:「……」
都這個時候了就別顧及顏值了,盛釗在心裡嘆了口氣,心說反正你平時也都是人身出去轉悠,誰知道你有爪子沒爪子。
盛釗又好笑又生氣,心說怪不得雷劫數量不對,合著他老人家是跳級了。
刑應燭說完這句話就不理人了,他垂著眼睛,目光有些渙散,呼吸很重,聽起來也不怎麼規律,盛釗聽著都替他疼。
雖然刑老闆總說「三分熟」和「五分熟」沒什麼差別,但到底不會好受。
盛釗摟著他的脖子把他抬高了一點,安撫似地順著他的脖子輕輕拍了拍,小聲說:「難受嗎?我給你吹一段?」
白黎送盛釗的那個「禮物」,他其實很少拿出來用。他總覺得那東西畢竟是「神器」,光看著都有心理壓力,更別說親自吹。
但自從知道刑應燭要渡劫之後,他就乾脆把那玩意翻出來,隨身攜帶了。
刑應燭懶懶地嗯了一聲,顯然是接受了這個提議。
於是盛釗把他重新放下,從腰後抽出了那支玉笛。
這幾年來,他的術法學得勉強過得去,但那首殘缺的曲子卻練得不錯,雖然只有一半,但也聊勝於無了。
盛釗一曲吹完,刑應燭精神好了一點,語氣涼涼地說:「你這一曲,這山里不知道有多少精怪跟我沾光。」
這語氣一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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