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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番顧秉倒是客氣，竟親自做東，在聖和居設宴，除去劉秦二人，還有鴻臚寺少卿吳庸作陪。
約的是午時，可他二人不敢大意，公務一了便打馬而去，提前一刻便到了聖和居樓下。
&ldo;想來是不會遲了。&rdo;劉繒帛擦去額上細汗，將韁繩扔給身後小廝。
秦佩不無緊張地整整衣冠，看向劉繒帛，見對方亦是滿臉侷促才放下心來。
劉繒帛清清嗓子：&ldo;先去雅間，可在恩師來前點菜付帳，莫叫他老人家破費。&rdo;
秦佩深以為然，兩人疾步上樓，卻在雅間外齊齊頓住。
&ldo;我說勉之兄，自你走後，這長安城可當真熱鬧。&rdo;
一清雅男聲輕笑道，&ldo;那仲攸兄豈不是看了好幾場大戲？&rdo;
劉繒帛臉色一紅，慌忙叩了叩門，高聲道：&ldo;學生劉繒帛來遲，請恩師責罰。&rdo;
&ldo;進罷，勿須多禮。&rdo;
劉繒帛這才輕推門扉，吳庸秦佩是早已認得的，而坐其上首的那位青衣秀士應是太傅顧秉無疑。
秦佩忙不迭地長揖行禮：&ldo;下官秦佩見過顧相。&rdo;
顧秉並不是周玦、趙子熙那般扎眼的美男子，可文弱清雋，也別有一番南方大儒的端方秀雅。只見他和氣道：&ldo;請起。&rdo;
顧秉不語，似在端詳秦佩，忽而幽幽嘆道：&ldo;想來還是肖似嫂夫人，以環你與子重皆坐罷，那些虛禮今日便不必了。&rdo;
上位者如軒轅冕趙子熙，有意或無意，眼裡總帶著幾分利芒，仿佛立時便能將人看穿。顧秉卻不同，不惑之年眼神卻依舊純澈，恍若一個剛剛入仕的舉子，而他看著秦佩時，眼裡滿是惋惜悲憫。
至今所遇先父故交，提及秦泱多有避諱乃至漠然，唯二真真切切流露悲意的不過周玦顧秉，而周玦看著他時總有些目光閃爍，唯恐透過他想起什麼註定不見天日的往事。
顧秉看著他時，卻是真的為他秦佩而難過。
半月余來的酸楚迷茫湧上心頭，秦佩鼻頭一熱，禁不住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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