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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妖懷裡捧著冷卻的雞肉,裝出一副不耐煩的神色,揮手連聲道:「知道了知道了!」
夜裡眾人睡在刑妖司特意清出的房間,屋內除了被褥跟一應洗漱的物品,什麼都沒有。
第二日大早,是陳冀的劍術課,設在劍閣外的空地。
眾弟子不用催促,早早到場,列成兩隊,等待陳冀指點。
陳冀搬了張木凳坐在空地上,邊上還有一筐長短粗細不一的木劍,自己高架著腿,手指指點江山般地慵懶一點,故作高深地道:「這柄古劍里,除卻寄存了山河劍的劍意,還藉由陣法寄存了一眾劍道高手留下的一式。你們去挑一把木劍,從四個方位依次入陣,看能抵擋幾招,讓我試試你們的身手。」
眾弟子抱拳響亮應「是!」。
傾風對著陳冀的做派微微搖頭,被陳冀明里暗裡瞪了好幾眼。
傾風本想在劍術課上顯顯身手,得意沒多久,不知為何,這陣法與她相衝。
她一入陣,見到的不是哪位前輩指教的一式,而是千百道劍光齊出,她根本沒有反抗餘地,直接就被轟了出來。
陳冀也不明就裡,又讓她試了兩次,見還是如此,便叫她滾到邊上,同謝絕塵一塊兒蹲著去。
季酌泉因身上的血煞之氣,不敢靠近那柄古劍,獨自在峰頂的平台邊緣來回打轉。
見傾風被趕出隊列,順勢走了過去,就看她甩著手裡的一根雜草,偏頭同謝絕塵詢問道:「你為何叫我師父叫師叔?你是不是該叫他師兄?這輩分好奇怪啊。」
謝絕塵表情比她更迷茫,頓了頓,解釋說:「刑妖司的弟子各有家學,其實算不上是什麼同門,大家分處各地,本不相識,真要論資排輩,哪裡還能算得清楚?不過是看在先生的面子上,互相叫一聲兄妹而已,自然是就著年齡隨便叫。何況真要如此,憑先生的資歷,早是不知多少輩的前輩了,別敘師兄算作他的弟子,豈不也是我們的老祖宗?」
傾風聽不得林別敘跟祖宗兩字連在一起,忙打斷了他,叫道:「你說得對!不要再說了。」
傾風看見從後面投下的長影,回頭瞅了季酌泉一眼,拉著謝絕塵往後挪動幾步,好三人並排蹲在一起。
他們三人無所事事,與前方一眾亢奮激昂、生機蓬勃的弟子對比鮮明,偏各個眉眼裡都帶著分桀驁不馴,聚到一塊兒,活似遊手好閒的地痞。
傾風看著柳隨月從劍陣中跑出來,竟是堅持最久的一名弟子,舉著雙手大聲歡呼。又薅了把地上的草,問兩人道:「這山河劍的劍主究竟要怎麼選?我怎麼瞧刑妖司的教學,覺得太過平淡。就像是已經選出劍主,在教著如何做劍主,而不是讓人去爭擇。」
謝絕塵右手的長袖垂到地上,他捲起來塞進懷裡,回說:「問過,先生說,缺一個契機。」
傾風:「何種契機?」
「不知道。不過先生猜,應當不是劍術或者什麼大妖遺澤,否則十六年前,憑陳師叔與我大哥……」謝絕塵說著彆扭地停了一下,輕皺了下眉,才接著道,「憑他二人資質,先生數次嘗試催動,山河劍不會毫無動靜。」
季酌泉點頭:「或許是心性,或許是意志,或許是人族的精神,也或許非要等到萬難之機,執劍人大徹大悟,才能撼動那柄氣運之劍。總歸不是靠什麼爭鬥比試能促成的。如今先生制定的修行,其實只是想叫我等離蒼生黎民更近一些,而不是高高在上,執起一劍便說要救世、要衛道。」
傾風似懂非懂。
季酌泉補充說:「陳師叔曾領悟過一道山河劍的劍意,他同先生交流過多次。今朝的修行課程,也是他同意的。具體是什麼,我不清楚。他同你說過嗎?」
這個傾風倒是知道,陳冀認為山河劍最缺的,是人族的勇氣跟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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