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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老人睡在車前的橫板上，蓋著從別人那裡搶來的大氅，聽到腳步聲也不動，只安然地睡著。
蘇浪打開車廂，擎著一根白燭，另一隻手護住火焰不被寒風吹散。
他探出半個身子，抬頭道：&ldo;你回來了。&rdo;
沈飛雲再見蘇浪，心中忽有些熨帖，便笑著打趣：&ldo;想著你還在等我，生怕你等得著急，就連忙趕了過來，免得你夜裡輾轉反側，為我憂心。&rdo;
蘇浪聞言，面無表情，一口吹滅燭火，&ldo;嘭&rdo;的一聲合上車廂，看來不似被沈飛雲的話語安慰，反而因此生氣。
沈飛雲皺起眉頭，他好心好意，煩惱疲憊至極，依舊出言寬慰新結識的朋友，卻不知對方為何不領情。
&ldo;開門。&rdo;沈飛雲走到身前，抬手敲了敲車廂，&ldo;這是我的馬車，你這未免有些霸道。&rdo;
蘇浪開門，黑夜中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半蹲在車廂內，仰頭望向沈飛雲，即便面容模糊，沈飛雲也能感受到對方的不悅。
&ldo;我不想分心來揣度你，&rdo;沈飛雲平緩道，&ldo;好話我已經說過，你不愛聽就算。我累得很，只想休息，你讓開一些，我好進來。&rdo;
蘇浪定住不動，好久才讓開。
沈飛雲掀開被窩，將滿身寒氣帶入，激得蘇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ldo;祁郁文，&rdo;沈飛雲道，&ldo;莫聽風究竟是誰殺死的？&rdo;
&ldo;蘇浪。&rdo;
沈飛雲點點頭，問：&ldo;如果莫無涯說，他臨死前還有仇恨沒有放下，你覺得這仇恨是什麼呢？&rdo;
&ldo;兒子之死。&rdo;
&ldo;他並不想殺我。&rdo;沈飛雲閉上雙眼，身心都叫囂著入眠，可腦子依舊清醒，&ldo;他對我母親十分內疚，因此想要在我身上償還，這是我原先沒有想到的。還有，我原以為他對莫聽風並不上心，可見我還是低估了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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