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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她跟这位裴公子只见过两次面，而且见的这两次面都不怎么……额，正常，但也许是因为这个时间点太过特殊，也许是因为窗外的景色太美，她竟然有一种跟最亲密的人坐在一起守岁的错觉。
外面街道上传来打更的声音，现在应该是已经到了午夜，夜空中的烟花密密麻麻地疯狂炸开，交织成一片火树银花，漫天都是璀璨的光芒。
风过，烟花如星如雨，纷纷扬扬地落下。
颜舜华看见裴公子面具后的眼睛，黑如夜幕，倒映着烟花灿烂的光华，那眼神非常幽深，似落寞，似寂寥，又似有几分温暖。
他好像也是很孤独的一个人。
这大年夜的，本该是全家团圆的时候，他会来她这里，说明他可能没有什么亲人，至少是没有他愿意一起守岁的亲人。
他可能是一时兴起，想从一个有过数面之缘但仍然还算陌生的人那里，获得陪伴和慰藉。
在颜舜华转过头去，望着窗外烟花的时候，燕然也在静静地望着她。
烟花的光芒，在她玉白的面容上不断地明灭变幻。她仿佛离他很近，又仿佛离他很远。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触碰到她，还能不能触碰到她。
但至少，她现在是跟他气氛和谐地相对而坐，一起守岁。
这已经非常难得了。换做数月之前，他连想象都不敢想象。
他真希望这一刻能够无限延长下去，他们一起坐在这里，看着烟花不断绽放，看到地老天荒。
夜色渐渐更深了，烟花越来越稀少，直到最后完全不再升起，整个邺京恢复了夜晚的安静。夜幕中只剩下静静闪烁的繁星。
燕然终于站起身来，对颜舜华道：“多谢你陪我一起守岁。”
颜舜华客气道：“好说，你也是在陪着我。”
燕然微微一笑：“夜深了，我就先告辞了。”
下一瞬间，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窗外。
因为有了裴公子的到来，颜舜华觉得这个除夕夜过得还不算太差。
现在时间太晚，她也有点困了，就吹灭了灯烛，上床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
颜舜华睁开眼睛，她的床头赫然坐着一个人。
颜舜华一看竟然是司冷泽，吓了一跳，连忙爬起身来。
他来干什么？总不会是新年第一天大上午的想跟她圆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