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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邹敬, 你交出去了么?”先前萧擎苍自河西将邹敬秘密押送过来后,梁锦棠便将人转手给齐广云。
齐广云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已转手给了南史堂,也向南史堂示警,不过……他们仍心存侥幸。”
南史堂那些蠢货,即便邹敬死了,可他做过的事有迹可循,既绣衣卫查得到,梅花内卫终有一日也能查到。
若真相被揭开,南史堂在京中各处职位上安插的人,至少有一多半要被连锅端。可便是这样,南史堂的人仍旧固执到风平浪静。
梁锦棠蹙眉,压低嗓音轻道:“邹敬发现的那段史料,一旦泄露,必有大乱。”
“我明白,”齐广云浅浅笑着,眸中有些伤怀,“眼下我得到的消息是,今上已密令梅花内卫在暗里追查邹敬案,南史堂的人固执不听劝,我也只好……就如你说的,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以今上的谨慎多思,这场风暴无可避免,偏那些待宰的羔羊就爱那份引颈就戮的壮烈。
见梁锦棠像是想说点什么,齐广云打断他:“京中这些事自有我善后,你们尽快离开。带她回青衣道去,这头的消息我会派稳妥的人传回来。”
数百年来,史家弟子所行的这条路之所以让人心生敬畏,本就是由许多不为人知的飞蛾扑火堆叠而成。
前路还长,愿你们始终不要放开彼此的手。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愿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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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岁九年冬月十七,青衣山下。
“傅维真!”
一声怒气冲天的娇喝自前院炸响,回音不绝于耳。
“振聋发聩啊……”
前几日刚过十岁生辰的傅维真死死拿背抵住书房的的门,羸弱的身躯瑟瑟发抖。
初夏时傅攸宁与梁锦棠离京时,齐广云将解药交给她,并告知且等候他那头的消息,于是两人相携回了青衣道,便在这青衣山下落脚。
一时也无大事,傅攸宁便只管出入师门藏史楼借些书册,成日埋头苦读,将从前未学懂的东西一一重头再来过。
财大气粗的梁三爷倒是买田置地、建宅起楼,忙得不亦乐乎,一副就此落地生根的架势。
最叫她意外的是,母亲与傅维真也被一并接了过来同住。按梁三爷的说法,一应田宅全姓傅,母亲与傅维真便没有在外独居的道理。
傅攸宁本担忧与母亲相处会稍有尴尬,可同住半年来,虽并不特别亲近,却倒也无冲突,也算家宅安宁。
若没有书院先生们三天两头登门痛诉傅维真的种种,倒真算得上是浮生静好了。
不过,也偷不了几日闲了。
太史隐已责成梁锦棠于年后正式接手掌管太史门护史弟子,而傅攸宁自己,也将接任启蒙君子之职了。
傅攸宁抬手推了推书房的门,发现门是自书房内闩住的,一时有些微恼:“你瞎写胡写也就算了,能不能叫你书院那些先生不要再登门拿我训话啊?”
傅维真缩着脖子,低声回嘴:“那他们非要找你,我实在也拦不住啊。”
他在门内说得小声,傅攸宁压根儿也没听见,只在门外拿脚尖轻踹书房的门,抱怨道:“你知不知你有多丢脸?先头你拿先生说,你写的这篇鬼画符,是他生平所见最不知所谓的。”
那先生的原话是,便是自地上抠一坨烂泥砸墙上,也断断不至于砸出如此莫名其妙的文章啊。
“他在书院又作什么死?”梁锦棠带着一身寒气自前院过来,见傅攸宁正对着书房门发恼,便几步迎上前去。
里头的傅维真一听梁锦棠的声音,吓得大喊:“告状婆傅攸宁!不许说!”
傅攸宁跳脚:“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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