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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檢關上堂門,挑開炭火盆的封門,橘金色的火焰立刻跳出來,燃過的炭頭啪啪作響,禮部衙門燒的是普通烏炭,不比勛貴府邸的獸金炭、銀屑炭,淡淡的細煙撲在半空。
「西南蠻荒之地,民族聚居不通教化,王室移族慘案也不稀奇,木邦統一前,德宏土司也是全族被滅。不過,木邦畢竟是我大啟屏障,也當警醒異動。」他拉過梁檢烤火,禮部內堂雖不大,但炭火籠就一個,案前坐久了手腳冰涼。
「禍不單行,福不雙至,西南邊境常年有罕溫土司鎮守,我邊備怕是鬆懈不堪,這種異動絕非好事。」梁檢雙手懸在籠邊,跳動的火焰給他深黑的眸子抹上一層詭異的金色。
「需要通報兵部嗎?」葉翀臉上一本正經,捉住他的指尖在手心裡搓了搓。
梁檢舉起持珠抽在他手背上,這色膽包天的玩意兒,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通報哪裡都沒有用了,皇上親封的新土司,馬屁一堆,朝貢大方,現在揪這片龍鱗找死呢。」梁檢深嘆口氣,被炭火的細煙嗆得咳起來。
葉翀連忙端了茶盞遞過去,幫他撫背順氣。
梁檢喝了口水壓下咳嗽,疲憊地說道:「你瞧著吧,這破事可沒完呢。」
入夜起了北風,侯府東院的古槐掉光了葉子,只剩枝椏被吹得咯咯作響,搖晃著在軒窗上留下一個青面獠牙的影子。
葉翀被親兵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匆忙披衣而起。
「世子,我們在郡王府外抓住個越牆的賊人,此人武功路數不類中原漢人。」真在王府外抓住不軌之人,親兵也大為意外,連忙稟報不敢耽擱。
「悄悄把人帶過來。」葉翀眼中陰鷙一閃而過,自從宣王事發卻躲過死劫,他就在王府外私自布置了暗哨,梁檢做事手段狠厲不留餘地,難免招致殺怨。
一盞茶的功夫,親兵拖著個少年進了書房。
東院書房僅上了一盞桌燈,昏黃搖曳下,是葉翀那張鑄鐵殺神的臉。
少年十分硬氣,小腿上開了條半寸長的刀口,深可見骨,卻是一聲不吭。西北軍勇狠,為了使活口失去抵抗能力,素來都是廢掉手腳,要不是看在他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早殘了。
「你是何人,為何夜闖王府?」葉翀看著他皺眉,怎麼是個沒長開的小兔崽子?
許是失血過多,少年臉色慘白,滿是虛汗,抬頭看見葉翀瞳仁猛縮,傾身撲向前,被親兵揪著領子拽回來。
「大人,我是木邦罕溫家孤哀子……」話未成句,少年淚已滿目,斷珠般撲籟而下。
昨日在丁字街遇到便衣出行的臨江郡王,他是木邦通緝要犯,只能夜入王府,找機會向郡王殿下敘述冤情,被俘後本以為大勢去矣,沒想到被送到了這裡。他雖不知葉翀身份,但那日伴在殿下身旁,震懾倭人的武將身份絕不會低。
葉翀被梁檢那張供起來的烏鴉嘴震驚了,心道:「說什麼來什麼,殿下這張破嘴是開過光嗎?」
「你說你是罕溫家遺孤,可能自證?」此事茲事體大,葉翀不敢輕信。
少年被反剪雙手,叩首道:「我懷中有叔父罕溫私印,還有我父親罕納寫給仰阿莎將軍的信箋。」
「你就是那個孟定府通緝的,偷盜土司印信的過江之賊?」親兵捧上搜出的小布包,葉翀托在手上掂了掂說道。
「大人明鑑,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如何闖得了護衛森嚴的土司府?」少年以頭搶地,辯解道。
葉翀打開布包,裡面有一方拇指大的罕溫金印,一封書信,還有一隻虎頭嵌玉金鎖,玉上篆有姓名——罕應。
「你叫罕應?木邦土司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葉翀意識到,平靜了快一年的木邦土司更替事件下,或許正如殿下所言,藏著巨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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