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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的梳妆穿戴一应有条不紊,小半时辰后,贵妃就跟着邓远走出了秀润轩。
其余的宫人们则悉数留在了秀润轩内。
贵妃坐着暖轿,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停在了德涵九洲的正殿门前。贵妃偏也从容不迫,施施然进了正殿,殿中灯火通明如同白昼,除了赵昀与陆暄仪,主位的妃嫔也尽数到场。
“妾请陛下金安,皇后金安。”贵妃盈盈跪地请安。
赵昀示意将一摞厚厚的供词放在贵妃的面前,淡声道:“看看罢,若有缺的少的,你一并认了,朕会予你一个痛快。”
贵妃定定看了赵昀几眼,本想出言辩驳,可看到赵昀一副多余的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的脸色,也就随手翻了几页,眸子骤然缩紧,上面正是她从前的贴身婢女银辉的证词。
银辉已经全部招认,当她无意中发现虞容华贴身婢女妙书的父亲是赌棍,妙书的舅舅又擅长养蜂后,将此事告知于贵妃,贵妃便生出了计谋,指使了银辉找人挟持了妙书的父亲,以此要挟妙书去寻她的舅舅,设法使妙书的舅舅安置毒蜂蜂窝在行宫通往陆家别院的官道上。
其最终的目的,当然是要害皇后的性命。
后面的,便是自贵妃入宫来的这十八年里,贵妃做过的事,尤其是在承德十年,成为德妃,掌管宫权后的桩桩件件。
指使从前的杨淑华、在王嫔怀四公主时对王嫔下药、贵妃自己怀孕时,在上林苑中悄悄搜集蜱虫,狠下心自己施毒,还巧妙地转移视线,让众人疑心到王嫔身上,当然,也是贵妃让人去前贤妃的身边放烟雾弹,让贤妃疑心五皇子的出身。
贵妃一页页地看过,看地极为认真仔细,仿佛那并不是指认她的供词,而是一部脍炙人口的经典文集。
也不知过了多久,康昭仪问道:“陛下的话,贵妃莫不是没听见?”
淑妃道:“姐姐何必着急,陛下与娘娘仁慈,自然是要叫贵妃瞧个清楚明白的。不过陛下与娘娘英明神断,定然不会冤枉了贵妃。”
这意思再分明不过,供词便是最终的查证结果了。
陆暄仪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上首,神色平静而又居高临下地看着贵妃。
“妾,认罪,请陛下责罚。”贵妃跪地笔挺,朝着赵昀拜下,额头触在了金砖上。
“方才陛下说地是,若有少的缺的,你若一并认下,陛下会从轻发落,贵妃既然说认罪,那么认地可是地上那些?”陆暄仪淡淡问道。
贵妃缓缓抬起头,又直起身子:“皇后何意?”
“莫非到了这个时候,贵妃还要跟娘娘耍心眼?”淑妃轻哼,瞥着跪在地上的贵妃道:“陛下与娘娘皆已给了贵妃你最后的机会与体面,若是你自个儿不珍惜,就怨不得别人了。”
贵妃暗暗握紧了拳,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
“陛下,四皇子是无辜的,这些事都是妾一人所为,与他没有半分关系,”贵妃道:“您要如何责罚,妾不会有半句怨言。”
半晌未言的赵昀终于沉沉发声:“罢了,是朕对你还抱有幻想,也是朕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以为你会看在四皇子的份上回头是岸,没想到反而助长了你痴人说梦的野心与无休止的歹念,既然如此,邓远,立即传谕宗人府,将四皇子记在淑妃名下。”
“陛下——”贵妃下意识膝行一步,再也维持不住一贯地冷静从容:“您不能这么做,妾求您,求您了!”
“贵妃,这宫里的人有心思有想法不可怕,欲望无止境永远填不满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会有事破的这一天却还要强装镇定、假装一人能承担所有,孩子却能安然无恙。”
“贵妃,倘若到了此时此刻,你还存有侥幸心理,认为你的所作所为不会牵连到四皇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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