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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景動作停頓，兩人距離也霎時拉開了，賀蘭明月見他笑容收斂，那些裝傻賣痴的作態也煙消雲散，有那麼片刻，他以為自己看透了高景的真實模樣‐‐掀開那層假面後，是一顆不為任何人所動的帝王心。
他的嚴肅沒維持多久，隨即高景又笑著，抓住他的袖口束帶晃：&ldo;怎麼了?你今天有點兒奇怪，說話也夾槍帶棒的。&rdo;
&ldo;沒有。&rdo;賀蘭明月矢口否認著，不願承認他的難過。
&ldo;那就沒有吧。&rdo;高景道，&ldo;咱們再往前去瞧瞧!&rdo;
賀蘭明月低聲應了，像行屍走肉，被高景拖著前行。
越看清高景，他就越失望。
自己一直保護的，寵著哄著的少年長大了，他本該為高景開心，但數年的朝夕相處，除了高昱死訊傳來的那日，他卻從來沒見過高景的心。
而那短得如同錯覺的真誠也不是為了自己。
賀蘭明月被剖成兩半，理智問他：&ldo;你不過是個罪臣之後，哪怕他知道了，就應該為你做什麼嗎?別想了，你既愛他，就好好呆在他身邊為他所用，不行麼?&rdo;
而另一半自私的感情差點要逼出他的眼淚：&ldo;你為他做的事，縱然沒到出生入死、赴湯蹈火，在他心裡，你也從來沒有位置!&rdo;
他又想逃了。
周遭燈火絢麗，高景指向同他擦肩而過的路人：&ldo;你看，他戴著一個鬼面具!&rdo;
猙獰的紅面具不知是哪家鬼怪，賀蘭明月道：&ldo;你想要嗎?&rdo;高景點了點頭，問他要去哪裡買，他就說：&ldo;殿下，你待在這兒等我。&rdo;
高景便道：&ldo;我在賣糖人兒那等你吧，那邊亮，好找。&rdo;
賀蘭點點頭，抬起手捏了把高景的臉，被他抓住，報復般咬了口指尖。溫存讓他安心，放在此時又說不出的嘲諷。
走出兩步，身前被擁擠的人潮推著，從朱雀大道轉入南市的慶典正到盛大的時候。煙火、花燈、樂聲、話語……綿綿密密，交織成一張網，鋪天蓋地罩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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