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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站在風口浪尖,深知這一張張笑吟吟的麵皮下不曾有真實的關心。言多必失這一點是先帝的教誨。
這批輔佐先帝的臣子他並不陌生,方正自持者此刻大都立在一旁,平庸不辨時局者也知明哲保身,唯有諂媚的眉眼和包裹著暗箭的笑面環環攏在他身周,而這群人的名字,正是未來吏部調任與罷免文書中當得考量的符號。
「慕大人今日便來了?」張繼倒是光明磊落的站在圈外問他,武將中氣十足的嗓音蓋過一干嘈雜的文臣使他們即刻靜了,「昨日聽聞大人有恙不便上朝,不想大人如此勤勉。」
他本是武臣,按理文武習氣不同一般不會關心文臣之事,但眾人皆知張繼也於公學伴陛下讀過書,既是慕洵的學生,關切兩句也無人生疑。
「偶感風寒,今日已大好了。勞將軍掛心。」慕洵知他有意解圍,順著話答道。
話說到這份上,眾臣再無圍聚一處的理由,四散整冠,紛紛回了原位候朝。
張繼雖不莽撞,可到底年歲尚輕,常駐軍營更學不會胸藏城府而面不改色的樣子,不到兩個時辰的朝見,神色有異的在陸戟與慕洵之間偷瞟了好幾次。結果就是剛一下朝,方公公便匆匆趕來,碎著步子領他去到御書房。
陸戟見了他不說話,兀自批閱奏摺將他晾著。
張繼心有隱秘不得聲張,只能故作打趣的先開口:「陛下日日召臣於此,不知道的還以為陛下與臣有什麼貓膩。」
「那將軍倒是說說,你與朕有什麼貓膩?」皇帝並不抬頭,手上硃筆輕晃幾道,「也不知張將軍是與朕有貓膩,還是與那慕凡矜有什麼秘密想要瞞過朕?」
張繼聞言,冷汗頓生。
「陛下多慮了,微臣與陛下自幼相熟,有事隱瞞也是替陛下向老師隱瞞不是嘛。」
陸戟放下紙筆,繞過御案來到仍行著軍禮的張繼面前,伸手將他扶起。
張繼心虛的看他,卻聽陸戟一聲冷笑:「張兄若是真心視朕手足,不妨直接向朕挑明。」
「慕洵到底傷勢如何?」陸戟面有寒色,卻輕挑著一邊的眉峰,冷笑愈深,「是刀傷?劍傷?還是……床第之傷?」
他與陸戟相識這些年,第一次覺得對他不甚了解。
「陛下誤會了。」張繼不能理解他的心思,「微臣不明白陛下何來此想,更不明白陛下為何質問微臣。」
他只覺得眼前身著龍袍的男子似乎性情大變,同過去那位與他玩鬧嬉笑的同伴割裂開來,卻又總在某些時刻與他身影重疊。張繼當然不明白,當世人對陸戟的稱呼冠以「天」字,他就只能被迫背負上比這九五之位更重的猜忌與懷疑,而這番與他不甚相關的質問,恰是皇帝對他信賴的證明。
其實這位小皇帝自己也不甚明白,六皇子之死、慕洵之傷、兵變,很多事情容不得他想清楚就仿佛要被時間匆匆揭過。他只是隱約預感,慕洵有事瞞他,不然他一屆文臣,何以用劍殺人?除非他受辱,不然此事於情於理無解。
陸戟自知失言,振袖握拳忍了忍,收手負於身後道:「罷了。」
此後過了大半月,冬雪消融,枝抽新綠,春日來得似乎比以往突然。
慕洵與皇帝保持著再正常不過的君臣關係,每日下朝之後,慕府書房的桌角上也依然會出現成摞的紋金奏書。
張繼自那日御書房問話後就再也未見陸戟私召文武,似乎真準備就此作罷了。
不過事情真能就此作罷嗎?
兩日前剛過了立春,儘管乍寒未暖,官員們還是循了禮部的慣例減輕朝服規制,將厚重的冬服換作春衫,里子也少了一件。
慕洵身子剛過五月,縱使他身量不算低,身形也屬頎長纖瘦,可原來的一道淺弧還是頂出一個難以忽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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