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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世家閔氏出身的閔清洙,雖說走了科舉一途,但也有多年的底子在。輕盈踩過遍地絨毯,絲毫沒讓心緒起伏不定的姬羲元察覺。
長榻寬敞,多坐個人也不顯。直至閔清洙伸臂一撈,將薄毯掀開一角,姬羲元才驚覺,很快又放鬆下來。扯下薄毯,姬羲元淚水盈眶,鼻尖粉紅,耳垂因羞恥通紅,扯著帕子為自己拭淚。
在大周,過了八九歲,做耶娘的就很少與孩子們親近,反倒是隔代親多些。已經十三歲的姬羲元在祖輩早逝的情況下,許久未曾在長輩跟前流淚痴纏了,一時羞慚不已,止了淚。
閔清洙初覺新鮮,多看了兩眼又覺得心疼,終歸是自己疏忽了,抬起手拍了拍姬羲元肩膀,安慰道:「阿耶面前想哭便哭了,害羞什麼?小小年紀莫做大人模樣,阿麼要什麼想什麼,做耶娘的無不有應的。」連來意都忘了。
欲哭不哭時是聽不得人安慰的,愈是來勸愈是委屈,姬羲元抱著閔清洙胳膊低泣,淚珠連成串往下掉,不一會兒濡濕了一片。
閔清洙左手給抱著,右手撫姬羲元腦後,半摟著她哄:「哭吧哭吧,阿麼哭過了再與阿耶說話。」
一場發泄額外漫長,姬羲元痛痛快快地流盡了淚,才手中攢著的手帕不知何時變成了深青的衣袖,已然濕透了。閔清洙渾然不在意,用另一邊衣袖替她擦了涕淚,收拾鬢髮。
姬羲元右手背貼著腫起的雙眼,說話猶帶泣音,猶疑著轉移話題:「阿耶今日怎麼來了?」
見孩子哭得慘兮兮的,也不好多問。
閔清洙親自端溫水來,絞了面巾遞給她,玩笑道:「不來怎麼知道阿麼竟也有獨自傷心的時候,怎麼了?總算是知道女兒家在這世道上吃虧了?」
姬羲元細細擦臉,仗著屋內無他人,不顧儀態翻了個大白眼,哼道:「女兒身有什麼不好的,有女子才有後代子孫,才有這滿屋子細軟,才有許許多多以後呢。我若是記恨四弟是男兒,那我早五年就該氣倒了。」
閔清洙收了笑容,捧著茶坐回姬羲元身側,認真問詢:「那阿麼三日來,又是織布又是裁剪今日還預備自個繡手絹,是為了什麼?」
姬羲元接過茶,「若是走不了阿娘的路子,總歸都要試一試。沒想到連所謂的『女子的活計』我也沒什麼天賦。」心下明白今日說不清楚,明日就是阿娘來了。
「天賦?若是想做個好繡娘,你幾歲拿筆,就得幾歲用針、配色、描圖……各行各業哪有容易的事。」閔清洙瞥了眼用了多次還未來得及合上的藥膏,「阿麼若是真想做太子,便好好地學,去年開始你已經去了紫宸殿旁聽政務。月奴年方五歲,日後如何未可知。以阿麼心性,不至於單單為了月奴的幾分聰慧淚流滿面。」
「阿麼到底是怎麼想的?」
姬羲元聽了沒有立刻回答。
是否有其他選擇對人的影響是巨大的。五年前的姬羲元就是開口要太陽閔清洙也是笑著答應的,現在的閔清洙已經會要求長女多加照顧幼子。
我的想法,阿耶真的會認同嗎?
月奴出生起,阿耶就在各個方面表達了他的重視。月奴能誦能武起,她得到阿耶的關注就急劇減少。如果真到了姊弟鬩牆那一天,阿耶會偏向誰都不必深思吧。
所以,她真的要用離間之計嗎?
姬羲元側頭盯著萬鳥朝鳳屏風,緩慢眨了眨眼,憋回再次湧出的淚意,喃喃:「阿耶過譽了。我啊還真是為了月奴的聰慧,為日後難過。」
姬羲元在閔清洙的詫異的神色下,勉強地笑道:「只他聰慧,夫子們喜笑顏開;只因他聰慧,一整日間所有夫子們恨不得說盡天下道理;只因他聰慧,所有人望著他才像望著明君未來…仿佛所有的所有只有月奴才行。我這些年的努力奮進根本不被他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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