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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翀從他那一堆廢話里,只聽明白了兩件事——不知道中了什麼毒,沒有解藥,這他娘的還了得!
他整個人驚怒而起,盯著胡未遲說道:「殿下身上的毒,到底要怎麼解。」
胡未遲被他滿身殺氣沖了個趔趄,碰在身後的衣架上,「世子息怒,殿下的毒已暫時被控,只要找到毒物,草民必能解毒,只是沒有毒物,草民不敢妄下定論。」
宮內的毒多半不傳於世,他雖然懷疑梁檢中了金蟬,但不找到證物和接觸途徑,他也不敢開方解毒,那可是郡王殿下,不是只大蛤蟆!
葉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實在不明白,殿下是怎麼中毒的?西北軍大營內,又不比沈家那種出入閒雜的地方,別說是個大活人了,就是只機靈的蒼蠅,要想落到郡王殿下的袖子上都得修個好造化才行。
「世子,能否讓草民看看殿下的香囊、荷包還有平日用的薰香?」此時,胡未遲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葉翀愣了下,慌忙從衣架上解下樑檢的荷包遞過去,「營中簡陋沒有熏籠,殿下衣物並未用過薰香。」
胡未遲拿起荷包嗅了嗅,徹底暈菜了,不用薰香,荷包里也沒有香囊,殿下身上那麼重的金蟬香到底哪裡來的?總不能天生自帶吧——想到這裡,胡未遲瞿然而驚,像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跳起來抓住葉翀肩膀,「殿下近期可有接觸過什麼特殊的物品,有奇香,尤其是宮中之物?」
葉翀心亂如麻,一下被問住了,梁檢雖居錦繡明堂,卻不是個挑剔的人,他們白龍微服,吃穿用度與常人無異,並沒特殊之處。
看到葉翀茫然地搖頭,胡神醫要崩潰,掐了掐酸脹的太陽穴,疲憊地說道:「還請世子和殿下身邊人都仔細回想一下,草民先去看看殿下的湯藥。」
葉翀怔怔地坐在床邊,手中的荷包里掉出個折得四四方方的小紙片。
他拿起來一看,是張軍中行箋,待他展開看到內容,眼圈瞬間就紅了,那是三年前,他過嘉峪關時,寫給阿越的信,梁檢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和那個傻氣的琉璃球一起,都小心翼翼地貼身收著。
葉翀執起他的手死死扣在掌中,然後將額頭抵在那冰涼的手背上,疼的心血漫胸,說不出一個字來。
入夜,梁檢開始發熱症,起初只是低熱,沒過一陣便燒得一發不可收,脈搏虛短急促,整個人像被扔進了爐膛里,連模糊的意識都是一股煙燻火燎的滋味,心中那口乾坤袋中,壓著的淒風楚雨也跟出來搗亂,從酸痛的骨縫中往外冒,硬把他扯回記憶的漩渦里。
梁檢像一縷飄忽在意識夾縫中的孤魄,他仿佛看到自己中毒前的時光,模糊的好像一扯就碎的細紗,只剩下各種上房揭瓦的日子,皇子書房裡,氣得要辭官回家的講讀師傅,拿著自己「山河錦繡,王八上樹」的習作,像瘋狗一樣追著自己咆哮的父皇。
一切好像元夕京城夜空上的煙花,這叢還未落幕,那簇便炸了個繁花似錦,浮光掠影般閃過……
他又看見瓊華宮在一片鋪天蓋地的野火中,熊熊烈烈地燒著,呼嘯的風裹著沸騰的空氣,撲面而來,仿若置身八苦業火中,與飛濺的火星一起被焚燒成幽冥浮魂,他的母妃在無邊火海里,風流艷骨化為一抔黃土。
梁檢燒得七葷八素,此時仿佛魂靈都快被炙烤透了,平日裡微不足道的苦痛,都肆無忌憚地找上門來,疼得他死去活來。
葉翀在胡未遲的幫助下,給他灌了一碗退燒藥,可一個時辰過去了,高燒一點沒有要退下去的意思,梁檢渾身皮肉滾燙無汗,無論怎麼輕柔地碰他一下,都能痛得蜷起身體。
胡未遲知道,殿下這是毒傷未解,積下病症又發了出來,人再這麼燒下去,怕是都不用等解毒了。
他明知頻繁用針節制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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