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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地轻声说：“你怎么回来了，没有摘蘑菇回来吗？”
张淼换完鞋，“我带回来了呀”一边起身一边回道。
母亲诧异的打开塑料袋，发现里面真的有蘑菇。
她立刻浑身颤抖起来，并且歇斯底里的喊道：“这是你随便从哪个超市里买的蘑菇是不是？你怎么可以带这种蘑菇回来给你爸爸和弟弟吃！这种超市里的蘑菇都是含有污染的，你想害他们？”
喊完后仿佛被不知名的生物抽干了力气，倚着门框慢慢的滑坐到地上，她开始小声地抽泣，仿佛大声哭泣会引来某种怪物。
她一边吸气一边说：“他们回来了会打死你的，你为什么不在菜老头那里带蘑菇回来，菜老头那里有那么多的蔬菜，我明明给过你钱了。”
张淼被母亲突如其来爆发的情绪吓了一跳，她现在看上去可怜极了，像是一只冒着暴雨赶回巢穴，却发现储存的坚果被人洗劫一空的松鼠。
又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好像是在关心她，担心她会挨父亲的打。
只好弯腰小声地安慰母亲：“菜老头那里没有蘑菇，做熟了爸爸和弟弟发现不了区别的。”
母亲猛地抬起头来，因为哭泣浮现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菜老头那里没有蘑菇你为什么不去他林子里摘？你为什么不干脆迷路死在他林子里？为什么要回来？你回来了我又要一直挨你爸爸的打。”
“你回来的时候就说你活不了多久了，你为什么非要死在家里，引得我们被政府调查你才甘心是不是。”
“你是不是嫉妒你弟弟想要毁掉他的前程？他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你弟弟好了你才能好，你弟弟不好，以后你死了连祭拜你的人都没有！”
张淼被她连珠炮似的一段话打的有些发懵，在半分钟前还以为这个母亲是关心她爱护她的。
结果母亲只是在疑惑张淼为什么没去树林里送死。
原来在母亲心里，她儿子才是坚果，而张淼是回来毁掉她坚果的人。
母亲确实是被暴雨淋湿的松鼠，但张淼却不是她想保护的坚果。
张淼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强烈的想要替吴有娣问一句：“他是你的亲生儿子，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这么好的房子是用卖我的钱买的吧，为什么连我的掌纹都不录入。为什么小区机器人看到我喊的也只是客人拜访的欢迎词。”
“你们把我卖到实验学校去，有没有后悔过，哪怕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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