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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将睡梦中的郭大柱给吵醒了。
“郭郭,我刘老三啊!开门。”
透过窗户纸,屋外只能隐隐显露出一丝丝的光亮,看这天色,估摸着顶多寅时五刻六刻的模样。
郭大柱将破褂子披到了身上,耷拉着草鞋前去外屋打开了房门。
屋子外面走进了一个年岁五十左右的精瘦的老汉,古铜色的肤色一看就是常年在土里刨食的庄户头。花白的头发胡乱的盘成一个发髻,用一根断掉的筷子别了起来,没有二两肉的脸庞上满带着喜悦的神情。
“老郭,我说昨个儿让你跟着我去,你偏不信!你晓得外来的那群大老爷们有多豪横么?一顿饭就给两张饼子,稠粥管饱喝,每顿还有一条咸鱼吃。”没等郭大柱问话,刘老三就开口唠了起来。
刘老三说了一段,观察了下郭大柱的表情,埋怨起他们的东家来。“王扒皮那吝啬鬼,杂粮饼子一顿只给半块,稀粥里恨不得都不放粮食进去。不吃饱肚皮,如何有气力干活,我可是不愿意替他干活了的。”
郭大柱挠了挠脑袋,很是怀疑的看向刘老三,“哪有什么发了善心的老爷。大抵不过是还愿、喜事、节日这些好事遇上了,才会这么大度的让你吃了一顿肥的。怎么可能天天都这么供着你?”
听到郭大柱质疑元老会,刘老三当即就不乐意了,“说什么胡话了,人家可都是天上的神仙咧。有人说他们的大海船一趟可以补上来十几万斤的鱼获,我离得远没看见大船。可是那运送鱼获的马车可是真真的跑了几十趟,我可是都见到了。”
刘老三看到郭大柱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立即推了他一把,“别傻楞着,擦把脸,今天跟着你刘哥,保证你能敞开肚皮吃个饱。”
屋子另外一头的房间里传来了媳妇的声音,“阿公,这是咋事啊,现在就起了么?”
刘老三拍了拍自己脑袋,“郭子,你把二牛两口子还有孩子都领上吧,我这光杆汉差点把好事给忘了。昨天那衙爷可拾谁说了,外面来的大老爷们请了巡抚大人和知府大人的告示。大老爷们在今天过节,好像还是孩子节,家里有未成年孩童的都可以领到一份节礼的。”
郭大柱听到这里,更是满脸狐疑?“哪有这样的好事!莫不是老三儿,你昨天喝了猫尿,现在还犯模糊了吧?”
刘老三一顿的发誓赌咒的,保证说的都是真话,终于打动了郭大柱了。
“没闻到酒味,应该不是醉迷糊了。刘三叔不喝酒,人还是很实诚的。”被媳妇推醒的郭二牛,也跑到外屋打听到了消息。
一家人摸索了一会简单洗了把脸,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跟着刘老三出了门。
郭大柱他们的庄子距离登州城大概八九里地,不紧不慢的走到登州城附近的时候,天也已经大亮了。
离的远的时候,虽然依稀看能得到登州城外那一大片的窝棚,还有一些人围聚在窝棚附近。待到走近,才发现这里简直是人山人海了。这才卯时,如何就聚了这么多人,果真是有善人祈福、还愿的么?
“不准拥挤,不准推搡,不准喧哗!”
“第一次来做工的在左边这两列排队登记!”
“带着孩子来领儿童节节礼的走中间那一队。”
“昨天做过工的,在右边两列排队等待安排。”
登州两个衙门的衙役们这几天可是被使唤坏了,从来没有这么劳累过。不过他们这些天在老百姓的身上找到了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向来视衙役若洪水猛兽一般的百姓,竟然会主动迎上前来向听他们鞠躬行礼。虽然很多的百姓在他们面前非常的卑微,不说鞠躬了,就是跪拜、磕头的也有不少,可是怎么都在那些人眼里找不到半分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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