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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锦程看了个清清楚楚，回头看了看余苗苗。
村里的孩子单纯执拗，不是一两句话劝一劝就能有用的。
余苗苗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略一思忖，对家长们说：“孩子上学的事儿不能耽误，大伙儿回家都跟孩子好好说。”
韩四平附和说道：“张老师和余老师说得对，孩子上学是大事儿，这都开学了，再耽误下去就跟不上了。”
“韩书记，你这话说得轻巧，孩子不去上学，我们有啥招？”
“说送就送去，把孩子送去出啥事儿谁负责？能上学我们也不愿意让孩子在家吃苦啊！”
“就是啊，谁家舍得让孩子下地干活啊？这不是没招吗？咱村离镇上三十里地，孩子要是在学校出点儿啥事儿，马上赶过去都不赶趟儿！”
余苗苗听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着，越说越乱，到底也没争论出结果。
最后韩四平出言打断：“行了，都别吵吵了！这事儿今天就先这样，商量商量再说，你们带孩子先回去吧。”
事情没有定论，家长们带着孩子纷纷离开了村委会。
孩子们不舍地跟张锦程和余苗苗挥手告别。
等村委会只剩韩四平三人的时候，韩四平坐在办公桌前说道：“你们也看见了，村里不是不让孩子们上学，是他们说啥都不去。我也劝过，啥用没有啊。就像刚才说的，硬把孩子送去，真出了啥事儿咋办？到时候这个责任谁都负不起。”
余苗苗知道这事儿难办，可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好办法。
当晚，张锦程刚给余苗苗洗完脚，倒完水回来。
余苗苗纠结片刻，对张锦程说道：“锦程，今天的事儿你有什么办法吗？”
张锦程坐在炕沿边儿，熟练地把余苗苗的腿搂进怀里，轻柔地给余苗苗揉腿，答道：“没有办法，这事儿除非本人自愿，不然谁说都没用。”
余苗苗满腹心事躺进被窝里，辗转反侧睡不着。
窗外的月光带着深秋的清冷，这是余苗苗在红星村经历的第三个秋天。
余苗苗看着挂在窗棂上的月亮，把这三年的种种，仔仔细细想了个遍，最后转头对张锦程说：“我要留下来。”
张锦程转头看向余苗苗，似乎已经猜出了这个结果，并没有很意外：“哦。”
“你怎么没反应？”余苗苗皱眉问。
“从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定下了。在村委会的时候，看你的态度，更加确定了。”张锦程叹了口气，“你决定的事情，我说话真的好用吗？”
余苗苗歉意地摸着张锦程的脸，温柔地说：“锦程，我真的狠不下心。我要留下来，我不能不管他们。”
张锦程缓缓从被窝里坐起来，背靠着墙壁，看着余苗苗：“苗苗，你现在这种情况，你真的想好了吗？”
余苗苗用手肘起身子，想要起来，张锦程伸手扶着余苗苗，让她能坐起来。
她直视张锦程，认真地说：“想好了，不会后悔。我要留下来，继续给孩子们上课！”
张锦程长长地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现在的情况，孩子随时有可能出生，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你留下来，那我呢？我妈因为你要回来，已经住院了！你现在要留下来，我怎么跟家里交代？！”
即使张锦程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当时忍不住发了一通火。
余苗苗本来对老人还心存愧疚，张锦程这么一说，那点愧疚也消失殆尽了：“那你就去跟你父母交代吧，就说我不回去了。你要是舍不得上海的工作，明天就回去吧，我这儿不用你操心！”
张锦程没想到余苗苗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不由得心头一酸，脱口而出：“余苗苗，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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