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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在前往浮涤洞的路上，干裂的枯枝被踩得嘎吱作响，有方圆光斑零散洒落在众人脸上身上。
马鱼没有像以前一样默默跟在吴锌旁边，而是一反常态紧紧跟在齐全右侧，青河对此不置一词，只闷头向上爬。
齐全这一路对马鱼特别照顾，又是叮嘱那边地是中空的不能踩，又是絮叨路上小心，不要走边上，马鱼一直乖乖点头，全部照做。
这，还是马鱼么？
当然不是。
此时的马鱼来到了漆麻之前提到的那条清水河旁，看到了一颗繁茂异常的大柳树，柳树根部的土地颜色黝黑油亮，她皱着眉头，心念一动，柳树底下泥土翻飞，不一会儿就看见了无数陶罐。
每一个陶罐都住着一个曾经鲜艳明亮的少女灵魂。
自古以来，不论修何道练何法，生死皆为大事，恶贯满盈之人呜呼哀哉之际也会被得到几分尊重，战乱四起之时，新生儿总是能带给人无尽希望。
而漆麻，仅为她一人之私欲，竟断送这么多拥有无数可能未来的鲜活生命，她的罪孽，已经远远不是入地狱这么简单了。
形态各异的陶罐盖子被一个个揭开，透明暗灰色的灵魂或灵动或张惶，从陶罐中钻出来。
有哀痛愤怒者，放生尖嚎，目眦尽裂；有彷徨害怕者，战战兢兢，不知所措；有恍若隔世者，眉目温婉，伸手抚光。
在这一片奇幻景象中，马鱼的声音平淡响起，如同清雅颂歌一般缓缓流入众魂灵耳中。
“漆麻已死，你们自由了，不久会有牛头马面过来带你们前往幽都转生，到登记处录入死亡信息后会有专人询问你们是否想去找漆麻泄愤，你们根据自己意愿自由选择就是了。”
看着那一行姿态各异的少女安静跟着一队牛头马面去往天际，马鱼低头轻轻笑了一下，接着认真将翻涌的土地一点点压好。
马鱼将沾满泥土的手静静附在大柳树树干上：“这底下，有无数少女的尸骸交叠混杂，她们生前过得不好，刚刚要绽放的年纪就被匆匆斩断了希望，往后，你就代替她们，生枝长叶，尽情盛放吧，等数年过去，柳荫荫人，也算是为她们积福了。”
有微凉水汽乘着清风拂过，碧绿细长的柳条翩翩起舞，马鱼转身乘风而起。
“嗤——”
突有一三头怪兽从翻涌水中一跃而出，那怪兽身高足有一丈多，体型肖狗，三只大脑袋无一例外的滴滴答答流着哈喇子望着马鱼。
马鱼脸色一沉：“谿狗？没想到漆麻临死前还留了这个给我，还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嗷~”
谿狗中间的碧黑色大脑袋仰天长啸一声，四周场景飞速发生变幻，这是一个梅花乱石阵，如无例外，入阵者需通过梅树及乱石的摆放位置推测出阵眼，再在原有阵法上重新布置，通过新设阵法将阵中灵气倒灌回阵眼才能破除阵法。
但，不巧，马鱼就是那个例外。
马鱼轻叱一声，身体后面一个巨大的五色圆环徐徐转动，阵中桃花乱石飞速裂开崩碎。
“破！”
阵法瞬间消失，谿狗最右边的大脑袋宛如被一把无形利剑劈过一般，哐当落地，被左、中两个狗头争前恐后抢食殆尽。
马鱼见状，乘风而起，身后有万丈光芒照向四面八方，她仰头望着天边那一线残影，轻哼起一首小调。
“残云落水皱莲叶，破体伤魂归故乡……”
刹那，整个浮稽镇有许许多多闪动光点慢慢升上天空，飞往天际，那些都是执着于人世间种种纠缠不愿放手的灵体，此时终于受到感化，明白再多停留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了，于是放手归天。
赵焱望着漫天缤纷光点下意识问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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